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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鸳鸯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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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白日里的谣言,晚上的时候,阮秀云便急急的去寻了智空和尚。那偏院佛堂阴阴萋萋,少有人来,阮秀云在周边看了看,见没有人,便悄悄启开一片门儿进去了。

    里头的和尚早已经按捺不及,她才进去,腰上便搂过来一双大手。翻一面身子,两张唇儿便贴在了一处。

    “你这女人……还说不爱贫僧……看你浪成这般?”武僧托着女人圆-大的双-臀,将她使劲儿往自己下-腹-按-坐。两人面对面坐着纠-缠,他便把头低下来,去咬她胸前的紫-红,妇人被他吃得荡-漾,底下水儿四-溢。

    阮秀云心中急着要走,奈何身体却不受她控制,皱着眉儿痛苦-喘-息:“你日后不可再住在我这里……少铭快回来了,你要早早寻个去处才是。”

    那武僧却不容她分心,将她整个儿翻去后边继续:“怎么?你自己丈夫不怕,却独独怕那个闷头小将?”

    “少铭生来冷清,自小对我不亲-厚,我是担心当年的事儿被他看去了什么……嗯……近日府里头也有些嚼舌根的,说什么你与少钟太像,怕是再呆下去对少钟也不好……”

    “呵,老子的儿子不像老子,难道还像他姓周的?……那小将军曾经找我打过一架,怕是早已经知道我二人的事。”想到周少钟对自己的高傲与冷漠,智空心里头嫉恨,动作间越发毫不吝惜。

    痛得阮秀云魂儿都要掉没了:“啊……天煞的,你怎从来不告诉我?”

    “当年一别,你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我去哪里告诉你?”

    阮秀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难怪大儿子十四少年,便一个人孤零零去了边疆这许多载……他应是给了自己悔改的机会罢,不然缘何从来不将自己揭穿?

    阮秀云只觉得脊背上阵阵发冷,这会儿哪里还有多少情o欲,一劲推搡着身下冲撞的武僧:“为着长远考虑,如今也不可被人发现……若被发现了,便是你儿子也没得什么好日子过……”

    说着泪花儿都冒了出来。这眼泪却是真心的,偷来的情-爱虽味美,然而那后续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却是也过够了。

    智空从来只见得这妇人-淫-淫-浪-叫,几时见得她真哭,见她哭得妆容凌乱,想到她毕竟为自己留下香火,便缓了口气道:“罢了,我还是去步府吧,那家里抓鬼,已经不只来催了我一次!”

    阮秀云动作一顿,想起何婉娟近日满面桃花的模样,虽自己如今不敢与智空如何,然而却不愿被别人分去香羹,便恨恨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冤家,你可是又看上了那个孟-浪-妇人?你若是沾了她,你的儿子也别想认了!”

    “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你,还肯为我生儿子?”智空任她咬着,大手按在她臀上,几下将欲-望发-泄。因见女人吃醋,他又得意,便咬着她的耳垂说:“让少钟叫我一声爹,我便肯躲出去。”

    他们声音粗粗-浅浅,哪里想到佛堂门外正站着一具小而壮实的身子。

    哼,爹么……呸!

    窗外少年早已将各中细节听得明了,心中滚滚恨意顿生,只觉得凭空遭了人生最大的侮辱。垂下的手掌握成了拳头,走到门边准备大力捶下去,末了却又松开,转身大步走掉了。

    谁人都不是傻子,他虽然才不过八-九岁,却也知道若是闹将出来,他的人生也完蛋了。

    ……

    二爷周文谨因着日间见到翠柳越发丰-盈的身子,又念起昔日二人要生要死的快活,天一黑透便在佛堂外的小林子里默默等待。然而等了一个多时辰那骚o妇却不见来,冷得他在林子里频频打哆嗦。

    正想来佛堂里取点儿暖,末了却听到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喘-息。他心中好奇,便将指头儿在窗上悄悄探了个眼——乖乖,只见得那佛堂里光影晦涩,一张蒲坐上两具身子紧紧-绞-缠,而那浪儿一般波-涛汹-涌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平日里正儿八经的大嫂阮秀云!

    原来她竟浪成这般……

    周文谨心里头生出火气,一边为大哥不值,一边又觉得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管着家里头的银子,暗里还偷藏着淫-夫,将来那杂种还要分去自己大半的家产,真个是比自己逍遥快活了不知多少倍!

    等到阮秀云穿戴好衣裳悄悄穿进窄巷里的时候,周文谨便悄悄尾随了过去。

    女人的发丝被他从后面拽住,不容她反抗,便将她牢牢抵按在墙面之上:“哦呀,好一声‘爹’……想不到大哥如此老实,末了却在家里头养了一只母狼。”

    “啊——,是谁?”那声音阴阴凉,听得阮秀云差点儿失声,借着月色看到周老二一张风流桃花面貌,只觉得世界顿时灰暗了。

    “我啊~你二弟周文谨~”二爷勾起红唇低声笑,他的上唇比下唇略薄,这样的男人天生是个多情角色。

    冷冰冰的大手探进女人衣襟,一把将那胸衣挑了出来:“放心,我也会和大嫂当年一样,不到迫不得已一个字都不说出来~”

    “你、你都看到了什么?”冷风从衣襟袭进胸口,阮秀云骨髓好似都要被吹-干了。

    不到迫不得已,那末了不是一样还是要说么?

    “难道还要我多说第二遍么?此事若是被母亲知道,不只是那野种和淫-僧,连你,下场不用我多说吧……”周文谨噙着冷笑,低头戏看着她的狼狈。

    女人的身体在风中打颤,好似经了无数的痛苦挣扎,末了谙哑着嗓子道:“你想要怎样?”

    呵,这么快就恢复常态了么?不愧是她阮秀云。

    周文谨心中讽刺,嘴上却还是笑着:“二弟我在外头欠了几万两银子,大嫂替我周转些则个。”

    就知道除了要钱不无其他,然而这样的银子,给了一次就没完没了了。阮秀云也不是傻子,示着万般无奈:“公中的账面,你大哥和母亲时常盘查,我哪里来的银子给你?你这些年外头频频欠账,家里不知给你添去了多少……如今凭空再要去几万两,你这是把我的一条命也给逼去了?”说着又要抹眼泪。

    周文谨却不同情她,呵,这些年私下里不知被她吃去了多少,当他不知道嚒?

    “不信大嫂的体己钱儿没有。既是不肯给,那只当二弟不曾说过好了……大嫂你可要想清楚,今夜可不只我一人看见,便是我不说,那堵旁人的嘴亦要花费些儿工夫的。”口中说着,捏了把女人的下巴,拂着宽长衣摆就要走。

    然而才走到拐角边儿上,身后便传来妇人脱力的叹息:容我再想想。

    他手中扇子轻摇,知道从此便傍了个长久的金库,下一秒便哼着曲儿悠悠快活去了。

    ……

    阮秀云失魂落魄回到房间时,周文渊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悄悄卧在他床边,男人却抱过来:“去哪里了?大冷的天。”

    暖暖的怀抱,从前怎么不觉得这样安心。阮秀云都有点儿后悔起来,然而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去转了转。今岁母亲六十大寿,可莫要生出些什么差池。”

    周文渊只觉得她声音不同寻常,伸手一摸,触到两行眼泪,便叹息道:“二弟两口子不长进,难为你这些年里外操持。”

    阮秀云就不说话,少顷开始哭:“我对你们周家的操劳谁人不知?如今好心请来个诵经的,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与少钟那般相像,如今那谣言传得委实不堪入耳……这、这让我如何做人,呜呜……”

    “那和尚打走便是,你既是站得直,还怕别人说什么?”周文渊安慰着,想了想,忽然也觉得十分相像,便道:“你莫不是当真从前就认识他?”

    “我若当真认识他,今夜睡下去明天就醒不过来!”阮秀云发着狠。

    周文渊便也不在细问,只说道:“少铭也快回来了,他去之前同我说过,看上了长风镖局赵镖头家的义女,你对那户人家怎么看?”

    阮秀云哪里还敢插手大儿子的婚事,啜泣着:“少铭这孩子死认着她,我能有甚么办法?何婉娟探了几次口风,也不见他松口。他们步家如今官职越大,又与四王爷关系多年亲密,怕是得罪不起,正不知怎么办才好,一直就拖着。”

    “步家虽与四王爷好,然而少铭却与皇上亲厚,两边反而不讨好。他若是果然喜欢,便也由得他去。”周文渊说着,因见黑暗中妇人胸口起-伏,里头竟不着亵衣,那薄薄中衣下隐约可见两圆-红-白的乳儿,他便伸手抚了上去:“人都说女人过了四十便凋零,怎得你却是越发大了。”

    隔着衣服要吃。

    阮秀云顿时紧张起来,岔-开了话题:“哪里,怕是冬天胖了。”

    又道:“那赵丫头古灵精怪,我看着就是心里不安。听说也是八岁上才被收养的,我总怕会不会是十年前小和尚阴魂不散,不然少铭为何独独就看上她?”

    “罢罢,若真是她回来,这也是少铭他命里的孽缘。你若是害怕,改日那丫头上门,着下人给她换换衣裳,看看肚子上有无疤痕不就明白了。快睡吧。”周文渊瞅着女人躲闪的模样,体谅她受了委屈,便也不再强求。

    却是真的累极了,整日个操持生意还要忙着筹捐,一闭眼睛很快便沉睡下去了。

    ……

    第二天一早,周老二便和老太太求要差事。老太太疼他,又体谅大儿子一人辛苦,见大媳妇阮秀云破天荒咬着嘴唇没反应,便让周文渊将筹捐的事儿给分了出去。

    虽有户部尚书步长清挂名监管,然而那筹捐毕竟是民间商户们自发的,大宗的做不得假账,然而那小门小户几百上千两的捐赠却是最好含糊。周文谨去了自是如鱼得水,反正有钱不花,早晚也是便宜了那些杂种。早先的时候他还是藏头露尾,等到步家姨奶奶把老家大哥也安进来管事之后,两人便狼狈为奸起来。那时黑市上粮食倒卖最为盛行,二人渐渐在这上头打起了主意。

    阿珂每日派人收着周二爷的高利还款,暗中在又郊县里置了仓库,命人低价收着他送来的粮食,日子过得悠哉如意。心中默默数算着,等到那数目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将事儿端了出去,不过这些且是后话。

    却说智空第二日一早便出了周府,周家与步家多年交好,两座宅子相隔得并不甚远,一条巷子幽幽长长,尺厚的大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翠响,走到深处时,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唤:“爹。”

    那声音干脆却又低沉,他心中一悸,一瞬间万般感慨:“诶,我的儿~”百感交集中回头过来,身后却一道铁-棍大力袭近,毫无防备之下他只觉得颈后钝痛,眼前一黑便沉沉栽倒在雪地之上。

    “小爷,怎么整他?”迷糊中听到壮汉粗噶的嗓音。

    “再打他两棍子,多给你二十两银子。”

    “砰——,砰——”

    因着操的是近路,那巷子窄窄,大雪纷飞的天气一路也不见个闲人,等到步夫人何婉娟在家中等待不及,差人来看时,都已是接近黄昏了。那家奴见高僧晕在路边,只当他喝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到马车之上,又背进了佛堂里头。

    哪儿想,到了夜里头何碗娟荡漾寻来时,那武僧身体早已经僵硬了——啊呀,鼻孔也没气儿了。

    何婉娟心中害怕,赶紧差人悄悄将那沉重的尸体弄走。

    大雪漫漫,一夜间将车轮印子遮盖。等到拾粪的老汉发现报官时,都已经接近除夕了。

    竟然比预料的时间还要快,看来这世间的戏从来不需人特意去编排,总有那么些自觉自发的去将它演得像模像样。

    阿珂知道这消息时,手上正拿着骁骑将军千里迢迢寄来的信函呢……他走了差不多半个月,她就已经收到他十多封信函了。她识字不多,一次也没有回复过,他却难得好脾气的日日按时飞来。应是到了一个城便寄来一封信罢。

    呵,想不到那样清傲冷漠的家伙也会给女子写情书。

    周少铭每次的字儿都不多,有时候只是一枝南边的绿叶子。比如这会儿他说:“一日三秋。”

    简简单单的,让她回什么?

    窗外信鸽在空中盘旋,阿珂不回复,它就赖着不走。阿珂没办法,想了想,便将一根鸡腿骨在它爪子上随便一挂,那信鸽这才扑腾腾飞走了。

    阿珂便想起当年。那个花痴的布衣小和尚,被他的母亲驱在阴茬茬的偏远小阁子里,人人都设着障碍不让他二人相见。她万般想见他,每日-逼着自己练习那繁复的汉字,然而等到她练得满屋子都是端正笔迹了,他却扶着贵家的小姐们游赏花园,她好容易求他,他亦不肯踏足她阁子半步。

    呵,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阿珂心想:得尽快把局子收拾了赶紧离开,不然再下去可不好玩了。

    眼前浮起周少铭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眸子,心底里默默的有点儿不舒服,然而等到她再细想,那丝不舒服转瞬却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