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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上元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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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家委实是个狡猾,那郝梅的娘家哥哥平日里只与周二爷拍着马屁,周文谨本就是个墙头草,被马屁拍得晕头转向,只将他当做贴心的哥们,由着他去胡来。如今明面上走得帐几乎出自周文谨,想赖都没法儿赖出去。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钱元宝亦再无了忌讳,禀着“奉公办事”的原则,当夜便对周家两位老爷动了刑。周老二那根软骨头哪里经得了半分苦,当天夜里便画押认了罪。钱元宝很满意,第二天一早便将结果上报与摄政王司马恒,等到皇帝知道时,那案子却已经立了,满城风雨。

    周老太太到底是心疼儿子,末了还是厚着脸皮进了宫。

    太皇太后几回都肯不见她,本来因着高僧之死,就已经对周家产生了嫌隙,更何况又出了这一出。那可是赈灾的款子呢,不重惩,百姓那头都不好交代。

    只庆幸周少铭终归有恁多的军功在身,不好将周家抹杀得太彻底,末了便撤去周家皇商名号,命将所有脏款迅速缴回,并罚去十万两白银,把周老二发去贺州服了三年军工。

    那贺州连年大水饥荒,周二爷几时吃得了半分苦痛?听说后来在军中把一个将官的婆娘通-淫-媾-和,被一群兵将不小心活活打死了。真个是生也风流,死得也风流。

    周家虽然生意遍布全国,然而这些年被上下掏空,能周转的银子其实并不多。为了缴清几十万的空缺,只把各处的商铺盘点出去,药材、布匹、茶叶三大支柱不得已垮塌。周大爷在牢里气得捶胸呕血,末了竟也病死在牢中。

    小少爷周少钟被发去北疆充了童军,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大夫人阮秀云亦不知去向,有人说跟去了北疆,有人说剃度做了尼姑,结局不得而知。

    二夫人林惠茹倒是终于对风流周老二死了心,带着周玉儿与玲儿两个丫头回了山南娘舅家,再不牵扯周家半分。翠柳的胎儿亦流产了,是个带把的小子,把那周老太太心痛得大病连连,末了不出两月一条老命便也驾鹤归西了。

    一朝繁华璀璨,一夕人去楼空,偌大的周家短短时日便落得个家破人亡,大陈国上下无不唏嘘感叹。

    步家虽躲过了贪脏一案,然而那步夫人与马夫聚众苟-淫的隐秽事儿,某一日被喝醉了的家丁不慎道出,亦在街坊茶肆里传得沸沸扬扬。步长青多少年儒雅正派的形象兀地崩塌,脸上好生无光,不几天便传出步夫人暴病去世的消息。

    然而到底是暴病还是其他,却不得而知。

    郝梅做了多少日的正房之梦,到了儿也没能得偿所愿,那宝贝天赐原就是个痴儿,她再是掩饰也被步长青看出了破绽。步长青不多时便又纳了一房小妾,这次却是光明正大纳了个好人家的闺女,十七八岁的年纪,娇俏如花,听说后来生了个女儿,不多久也死了。步府里闹鬼的消息渐渐传得众所周知,不过这些都且是后话。

    苦却苦了周少铭,他是少有经手生意的,平日阮秀云也有意避讳着他,如今忽然的全盘接手过来,只觉得焦头烂额。那些账面做得不清楚,许多都已经耗去了老大的空缺,盘算起来煞费功夫。父亲在牢里蹲着,老太太又一病不起,那朝廷与家事两边儿周旋,他分-身不得,原本俊逸的五官消瘦不少,看上去倒多了几分武将的沧桑。

    只是再忙,他依然每日去阿珂衣铺里坐坐。

    阿珂每每只在店中瞌睡。早先囤在乡下的米粮听说已经开始被周家收购,阿珂就知道义父还没有走远。眼看元宵将至,她的心中便生出许多忐忑。

    黎姑自开口说话后,时常同阿珂打问些时下的八卦,阿珂无聊,也会同她去说,偶尔说到李燕何那个戏子时,她都听得很认真。只是每次周少铭来的时候,她便默默低头退了出去。

    周少铭并不过问阿珂其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对阿珂好。他近日消瘦了许多,下颌上冒出来一片淡淡青茬,有时候累极了,也会留在阿珂的铺子里小睡。他那么的缱绻她,分明知她对他隐藏了许多,却仍固执的纵容自己沉迷,越发用温柔将她逼迫。

    经了第一次的纠缠,他的动作如今愈发娴熟,那爱-欲每每如同潮水泛滥,直将阿珂迫至生死边缘。巅峰时阿珂咬着周少铭的肩膀,心里头便是刀一般的阵阵绞痛。然而却又贪婪,贪婪他的呼吸,贪婪他给的温暖,就像孤海上一片摇曳的扁舟,只是随波沉沦,欲罢不能。

    分明都已是心知肚明的事了,他越不问,她就越发的挣扎,生生将人折磨。

    阿珂便道:“周少铭,若是不行,你便将那个院子也卖了吧?不必如此难为自己。”

    “那是我给你留的家。”周少铭却不肯卖,只是当做听不明阿珂话中的深意。

    阿珂狠了狠心:“元宵那夜,无论如何,你可敢用性命发誓,一定保我义父平安?”

    “……嗯。”周少铭默然点头,微抿着下唇,一瞬间表情很是冷峻。

    可惜这冷峻阿珂并未看清,或者才看到它却又立刻消失。阿珂便在那清隽脸颊上轻轻一吻:“不如你就此恨我吧?”

    “唔……”

    然而话还没说完呢,那男子却又猛然欺-身上来,用更猛烈的攻势将她剩下的话儿淹没。他的双唇抵着她娇-红的耳垂,语气少见的霸道又狠重:“赵珂,我不管你因何出现在我的视线,但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我让你留下来!”

    ……

    笨蛋,明知道我让你家破人亡,为何还要这样双双折磨……苦不苦?

    阿珂心里头乱糟糟的,忍不住便去见了倾歌。

    金陵的天气,过了春节便逐渐转暖。冷宫里也不似先前阴寒,倾歌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见阿珂翻墙进来,便对着阿珂弯眉一笑:“你来了?”

    眼睛月牙儿弯弯,眸光清澈明亮,看出来年轻时应是个美人。

    “嗯。”阿珂低着头,将手上烧鸡扔过去,又从兜里掏出两个小酒杯儿在地上一摆,烧热的米酒各人沏上一杯:“呐,你看我多好心,提前来给你过个有酒有肉的大节!”

    却不待倾歌答话,自己便先饮下去几杯。

    倾歌也不多言,只是陪在一旁默默喝着。

    阿珂说:“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那人的全家都是你仇人,你会如何?”

    倾歌笑了一笑:“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动心。”

    阿珂便惆怅了:“却是在什么都还不懂的年纪,就记挂上了的……也不一定就是爱。只是放不下。”打了个酒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胃里头有些泛酸。近日总是这样,时不时便胃中不适。

    “倘若不是十分爱,那就把他忘了吧。除非你能够将仇恨放下,视而不见。”倾歌替阿珂拭了拭脸颊,那小脸儿最近好生苍白,一点儿也不似第一回见面时的红润。她便知道阿珂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是啊,哪有女孩子愿意小小年纪去出家做贼?

    细细凝了阿珂一会儿,又暖声道:“傻孩子,你爱到了什么程度?”

    “……呃,我已经把他全家都坑了,进了监狱、倾家荡产!”阿珂抿下一杯酒,并不回答。其实她自己也不知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默了片刻,又从袖中掏出来一包碎银子:“倾歌,今夜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这些都是兑散了的银两,你若是需要什么,尽管用去打点。”

    倾歌愣怔,脸上的笑容凝滞下来:“最后一次……你要去哪里?”

    阿珂翻上墙,低头看了倾歌好一会儿,末了只是问道:“你有什么需要拜托我的吗?比如需要我帮你找找孩子什么的……或者,和我一起走?”

    那双目濯濯,看得倾歌心中一悸,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握,只淡淡回了一笑:“不了。你当真以为我能出得了这里吗?最后还不是要连累你……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将半旧披风裹紧,也不推辞阿珂的接济,只是低着头进了屋子。

    阿珂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跳下墙,头也不回的走了。

    ————

    “嗯……啊……”

    悦荷宫内熏香袅袅,床榻上传来轻轻-浅浅的喘-息-嘤-咛。夜风从窗缝探进来偷窥,将那红帐吹得曼妙轻舞,那帐内有春-光旖旎,是两具蛇一般攀合的年轻身体。

    人世间爱-欲绞缠的都是毒药,明明不爱,被它撩拨起来了却只是让人欲罢不能。司马楠将一身娇-软的女子半拖起身子,滚-烫-巨-胀的龙-根便从女人早已粘-腻-泛滥的阴o处-直闯而入,他的动作狠戾,心中厌倦,只是逼迫自己竭尽全力。

    见女人双-腿间淌得越发汹-涌,竟将她跪着的被褥-晕-湿开好一大片。年轻的帝王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大手握住女人丰-圆的双-臀,越发将精悍的腰-胯严严抵轧过去。冷冽的冲击,毫不吝惜,直将那女-阴-幽-径欺得频频紧缩。

    “……啊、啊,求你——”步阿妩咬紧了嘴唇不想叫出声来,然而她越不叫,皇上的动作便越发极速迅猛。来来去去间,她胸前两颗-雪-白的嫩o乳-垂挂下来,就像秋日熟透的瓜儿,只在风中起伏摇荡。

    又痛又-胀。

    男人却不伸手去抚-弄她,她便只能单手跪趴,匀出一只手自己去抚-揉。

    却还不及搓-捻上,忽地却又被翻了个身;惊叫声还未起,便见那帝王猛然站起身来,竟然将她倒挂着,豁然把一道-热-泉-在她幽-径里释放。

    “唔……”

    这将她置于最卑微的释放,痛到了最深处,却变成了最极乐的刑罚。她的心魂竟奇异的得到了满足,软趴趴瘫倒在地上,满面都是潮=涨-后的娇-粉。

    司马楠将步阿妩抱上床榻,吻了吻女人-浓香的脸颊:“爱妃今夜这番表现,真是越来越得朕的喜欢~~朕已同外面吩咐过,今夜你只须呆在寝殿里伺候,任何人来你都不须去理会。你乖乖听朕的话,朕亦会让你获得更多的满足,名利、地位……还有宠爱,一切都少不得你。”

    说着,将一袭寻常衣裳往身上一覆,从窗户跳将出去,亦往梅园方向离开。

    他是笃定了步阿妩如今孤苦无靠、凄凉彷徨,再不敢胡乱行事;然而他哪里知道,一个女人越是没了顾忌,反倒越发什么都豁得出去了。

    步阿妩眼里掠过一丝青光,见那帝王去得远了,便将红绸覆住半个身子,朝摇曳的红帐后轻轻启口:“出来吧。”

    “呵呵,好一出春-色-旖旎~!贤妃娘娘叫了本王来,莫非就是叫本王看这一出嚒?”司马恒从帐后闪身而出,清瘦身型在红蒙光影下打照出一条斜长黑影。

    步阿妩咬着嘴唇,满面都是狠意:“自然不是。本宫想要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呵呵,这与本王有何关系,本王为何无缘无故要帮你?”司马恒走到床榻边立定,一双狭长眸子将红绸下女人白-皙-丰-润的娇-躯不屑打量。

    这司马家的都是如此轻看女人嚒?

    步阿妩的指甲暗暗在掌心里一掐,豁然将身上的红绸去开。她忍着满心的恨,将身子卑微的跪下来。柔-白-双手解开司马恒青色镶金边的腰带,狠了狠心,大手握住那里头的热-棒-上下-抚-弄,双眼一闭,又将它深深-含-咬了下去。

    她将嬷嬷教过的各中技巧悉数用上,少顷那男-根便在她的口中越发胀o大-发-烫,将她的脸儿都撑得变了形状。她便吃得更加热烈,那张-开的双-腿下,又汩-汩-淌出来好多的蜜-水儿。

    “哦呀,难为贤妃娘娘一番热情~”司马楠眼中掠过轻屑,然而左右都是白送的不是么?

    大手豁然将女人调转了个方向,亦从后面直直-入了进去。女人被他伺-弄得淫-淫-勾魂,复仇的火焰便越发烧得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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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内的戏台子上灯火阑珊,少年着一袭青裳,白苍苍水袖团花乱舞,“恩恩怨怨,生逼散一对青竹鸳鸯,那长歌万里,伊人孤冢可还有谁人来探……”

    曲儿唱得婉转凄惘,听得底下一众的娘娘们纷纷唏嘘拭泪。今个是元宵大好节日,为何却偏偏要唱这样的离别曲子?然而他若是唱着喜调儿,你还偏就不爱;非要听他唱得凄凄萧索,你便越发被他痛到难休。

    真个是作孽。

    少年清致容颜上丹青淡抹,他将你唱哭了,怎么他的眼角却噙了冷笑?那宽大衣摆将他清瘦身型勾出一抹寂寥,光影朦胧间看过去,竟如同冥间阴魅,冷幽幽的惹了心慌。

    太皇太后看了只是喜爱,便将身边的太监招来询问:“这孩子多大了,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嚒?”

    老太监低低哈着腰:“回太皇太后,前个您就问过几回了~~这孩子他十八了,正是大好的年纪呐~”尾音拖得绵长,勾出一抹遐思。

    太皇太后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和蔼笑道:“可真是讨人喜欢……对了,皇上今夜怎么不来听戏?”

    老太监捂着嘴巴笑得羞涩:“着人去请过几趟,一直猫在贤妃娘娘的宫中不肯出来呐~”

    “哧哧——”周遭的老娘娘们闻言,纷纷捂着帕子跟着笑。

    太皇太后赏了老太监一嘴巴:“掌嘴,说话也不分场合~!”不过心中却是高兴的,便又对着一众老姐妹道:“早说过让他纳妃吧,死活不肯,非要缠着什么小戏子。你看看,如今知道了好处,哪里用得着我们再去逼他。”说完了,便只是撇过头继续看戏。

    “诶,太皇太后说的对极啦~”老太监领会了意思,知道今晚要将李燕何留下。

    “啊——”宫女们兀地失声叫起。

    那台上翩飞的青影重重栽倒在地上,少年捂着脚踝,痛得勾起嘴角,只是吸着冷气。

    “哎哟,怎的忽然就受伤了!”

    “可怜见的……”

    一众娘娘们看得万般心疼,慌忙叫来太监,命人将李燕何抬下去休息。

    雍宁宫好生富贵,满目的金雕银柱看得人眼花缭乱,那太监抬来浴桶,桶中泛着浓溢熏香,热气袅袅……呵,好个死太监,可知道爷对世间所有的迷香全然不忌么?

    李燕何嘴角勾出冷笑,指头往那老太监额头一弹:“阉-人,便叫你去伺候那白面老妪吧!”

    “唔……公子你——”老太监只觉得浑身顷刻寒凉,七窍崩出鲜红,蓦地便倒地归西。

    李燕何便就着那迷香之水将妆面清洗干净,亦换上一身轻装跳窗儿走了。

    今夜是上元花灯之节,那江边人潮-涌涌,他怕那恶女忽然说话作了数,竟背着自己先一步离开,因而动作间很是紧促……暗夜下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忽隐忽现,一路直往江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