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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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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吕布起身而立,九尺身躯,就笼罩着李肃,缓缓说道:“你为董卓做说客?”

    李肃被吕布这一靠近,全身笼罩在杀气之中,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瑟瑟打抖,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而看到这里,司马寒也不由纳闷起来,怎样下去,要这么收场?

    “似乎,和历史有所出入?”

    虽然司马寒也一直奇怪,他投靠董卓便罢了,何必非杀丁原,落下千古骂名?

    但是,他也清楚的记得,吕布确实是投靠了董卓,因此就发觉了一些:“看来,丁原之死,蹊跷颇多啊。”

    正在司马寒疑虑之间,就见一人入帐,向吕布道:“吕大人,刺史大人有请!”

    吕布扫了一眼,发现是丁原亲兵,面上怒气稍缓,头一扭,又瞪了一眼李肃,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押下去,等我回来发落!”

    说完,就牵起赤兔出了营帐,准备领去给义父欣赏。

    看着吕布走远,李肃忽然之间,就生出一阵明悟,顿时欲哭无泪:“这厮哪曾喝醉?分明早就识破我来意,还详装不知,借机耍赖,夺我宝马!”

    虽然李肃说的不全对,但也中了**分,此时吕布心情大好,心中暗道:“这般便宜,就得了一匹稀世宝马,这李肃真乃蠢物。”

    “只是,义父这时找我作甚?嘿嘿,倒是给我一个离开的好借口。”

    本来吕布还没想好如何处置李肃,毕竟是同乡,虽然他不仁,他也不好无义,总不能抢了人家马,还要打骂人家吧?

    “待会让军士将李肃偷偷放走,料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谁叫他敢来游说我?”

    这时趁着这机会离开,省的面上不好看,吕布顿时就得意起来。

    却不知此时天空,已经隐隐生出几分阴霾,中军大帐之内,丁原已持剑而立。

    “......”

    冷冽的剑锋,擦着丁原颈脖。

    环首一顾,听着渐行渐进的脚步声,丁原默然片刻,洒然一笑。

    就见长剑横起,绕脖半圈,拉开一条豁口,鲜血喷洒便出来,登时,就气绝人亡。

    “义父...”

    此时吕布正掀开营帐,刚一进入,就见丁原倒于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顿时,到嘴的话语,全部咽入肚中,数年的记忆,瞬间在眼前回放,一时之间,呲目欲裂,一晃身,就扑上前去。

    然而甫一接近,就发现丁原居然不是被害,而是自杀。

    顿时,满腔怒火,化作了无边的疑虑。

    “为什么?”

    失去至亲的滋味,让他状若疯癫,只是不住的叩问自身:“为什么?”

    刹那间的痛苦,使得吕布面目变得狰狞,而且扭曲。

    这一刻的他,喉咙中冒出着沉沉的嘶鸣声,彷佛受伤的野兽。

    双眼扫过营帐,目光简直是可以刺透桌椅。

    既然是自杀,自然是要留下遗书。

    念及此处,吕布好歹按捺住悲伤,强自站了起来,放下丁原尸体,往案几摆放处走去。

    来到案旁,果然就发现一封书信。

    吕布早已双手染血,此时鲜血正从手上不断而下。他却浑然不觉,颤抖着将书信打开。

    看着墨迹未干,以及熟悉的字迹,吕布心中终于确定,这是丁原自杀遗留。

    顿时,一股浓浓的哀伤,就涌现在其眉宇之间。

    不过他也知晓,此刻还不是感伤之时,就强行收起思绪,往文中看去。

    其文如下:

    奉先吾儿,见文如晤,切勿悲伤。

    若我今日死,可换董贼明日死,则不亏也。

    李肃之来意,我早已知晓,此乃横祸,避无可避。

    你若不去,西凉铁骑一至,我等皆成齑粉。

    我若不死,失了董贼信任,何谈日后大事?

    董卓,蛮牛也。

    李儒,狡狐也。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群鼠也。

    蛮牛易除,狡狐易逮,唯群鼠不易抓也。

    董卓入京,非是一人,这等贼子,若不能一网打尽,则如群鼠入屋,只是搅乱洛阳还罢了,若是被其祸乱天下,则我等皆成千古罪人矣。

    故而我多日苦思,才有此一计。

    须先得一人亲近董贼,日夜侍奉其左右,从而得其信任。

    然后与群臣相联合,定下大计,再里应外合,以迅雷之势,施出雷霆一击,方可将贼党一举除去!

    而群臣之中,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太傅马日磾,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皆乃国之栋梁,与我相交非浅,乃是真正可以相商之人。

    今日李肃到来,就是你亲近董贼的大好机会!

    奉先!

    若是还记得我些许寡恩,就请提我之头,献与董贼,隐忍密谋,为我报仇!

    不除董卓,则吾死不瞑目!

    本来吕布眼泪,就已盈眶,看到这里,终于是如千里溃提,彻底夺眶而出。

    “生既食汉禄,死当作汉鬼也!”

    吕布满面泪水,喃喃念着书中末尾一句,眼前渐渐浮现出丁原旧影。

    那个总是喜欢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练武,却不说话的男子。

    那个总是喜欢教导自己,传授各类经验的男子。

    那个在父亲去后,待自己胜过亲子的男子。

    如今,终于是离开了自己。

    这一刻,吕布的心中,放下了报仇,放下了杀贼,放下了一切。

    脑海中徘徊的,只有丁原的容貌声音。

    十八岁那年,自己外出被狼群包围,是他匹马突入。

    “奉先啊,你哭什么?不过是伤了一条手臂罢了,吾儿安好,就是值得啊。”

    二十五岁那年,自己武艺踏入外家巅峰,是他给予警醒。

    “奉先啊,你笑什么?天下那么大,巅峰也不是真的巅峰。”

    三十岁那年,自己被众文官嘲笑,是他在**支持。

    “奉先啊,你恨什么?小小主簿,难不倒你。”

    去年,自己参悟兵家至正之道,可以乱神的境界,是他在辛苦教导。

    “奉先啊,你慌什么?定住心猿能安神,锁住意马能立命,自己的心意都控制不住,如何搅乱他人精神?”

    余音遗容,都彷佛就在眼前。

    吕布嘿嘿一笑,脸肌不住抽搐,吐出几字:“董贼,我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