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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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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旦昆仑镜能在短短时日让他们这些修道之人的修为突飞猛进,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到了他们这般境界,法力倒是不怎么在乎了,反而最缺的恰恰正是时间,先如今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大智慧,大机缘,大福运的?可是体会道的路太多,太繁杂,什么都是道,什么都能让这些人感悟,可想其中任何一样感悟到极致,却是需要花了多少的时间?

    若是这昆仑镜不但可以穿梭时空,更和无忧道人说的一般可以化无数光阴为一瞬,那么为了这昆仑镜,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愿意出了全部的身家。

    老子更是激动不已的上前就求证了道:“前辈,您……,您……的意思是……,是说这昆仑镜内含时间法则,可以将万载变为刹那么?”

    张野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先摇了摇头,可继而又点了点头,更低头想了半天才道:“好像你说的有理,可又不完全是!这昆仑镜其实就能带人任意穿梭与我开天之后的任何时间,但是在穿梭后的地方修炼一年也还是一年,倒是和如今没任何分别。只不过这镜子既然可以带你回去,也可以带你回来啊。所以不论你去了多久,回来的时候可以选择你刚刚离去的时候——这样看来就和你说的差不多了!”

    张野自己迷糊,也把老子说的迷糊了,更是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和张野先借了昆仑镜回去试试,而正当老子越来越迷茫的时候,鸿钧却猛然上前,扑了他一掌,同时更在他耳边大喝道:“痴儿,还不快醒!”

    老子一惊,这才晓得自家居然不知不觉差点入魔了,顿时就吓得汗流浃背,更连忙惭愧至极的对鸿钧认错了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不肖弟子却是让您失望了!”

    鸿钧见老子终于恢复了过来,也就送了口气,再听他诚心认错,更是微微笑了道:“痴儿不必自责!如此宝物岂止光你动心?老道刚听无忧道人所言的时候也差点动心了啊!不过,我再一想,我等修道又不是为了人前显贵,和俗人卖艺一般,因此通过昆仑镜去了也是那些年,不去也要那些年,又有何分别?”

    老子闻言。更是羞红了老脸,晓得自家终究凡心未泯,多少也带了些好强争胜的心思,这才让天魔入侵。险些万劫不复,于是打这时起,老子才渐渐收敛了自家的脾气,却不复以往的火爆了。

    而鸿钧说完了自家的感悟,大道也是笑着恭喜他道:“鸿钧,你今日能有这般感悟。境界却是比以往更高了一层,大道可期,可喜可贺啊!”

    众人听了大道的恭贺之言,也是替鸿钧欢喜。一个个都上来替他庆贺了起来,却让一旁被冷落了的张野愤愤不平,更对了身旁的后土道:“这老儿究竟是动了心,不过回转了过来,用得着这般庆贺么?想我老人家可是压根连心都没动过,怎么也不见你们替我庆祝?”

    后土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心道:你还能怎么庆贺?大哥你都已经是果了。也就是极致。是完美,又如何学了鸿钧一般精进?

    后土只当张野小孩儿脾气犯了却是直接就白了他一眼,却不晓得张野的抱怨其实大有道理。只不过这个道理除了他老人家自己之外,再无一个能够体会,更无一人能够知道而已。

    张野如今只不过晓得自家是果,是道,是因有而无,也晓得无中并无大小、来去、清浊、是非……,可是却还不知道无中有无,果中有果,道中有道,就好似数学中的空集之中还可以蕴藏空集,无限之中亦能包容无限,这却是往后张野的路了。

    不过如今张野好不容易遇见了一次机遇,却不想让后土的一个白眼直接瞪飞,当真是造化弄人,无可奈何了!

    不说张野,只说鸿钧等庆贺已毕,众人的道心也都有更透彻了一些,自然便不会再舍不得昆仑镜了,虽然祝融,共工两个看见宝贝眼睛就放光的家伙跟有些微词,可大伙也知道他们是有口无心,都不理会他们。

    当下,张野怕人作弊,直接便安排了天道亲自监管昆仑镜,定要昊天经过了一千七百五十劫,不然不可回归,于是当一道青光闪过,昊天本尊被投入其中流放了之后,大伙也就把此人抛在了脑后,反而对昊天的善尸分身谆谆教诲了起来,毕竟善尸本就向善,不像本尊听不得话啊!

    安排完了昊天,后羿可坐不住了,他跑来许久,又等了半天,可不就是想见了那个妄图给自家带绿帽子的吴刚下场么?

    因此后羿当时就站了起身,一下扑到在祝融身前,抱着祝融的大腿便哭诉了道:“前辈,还有一个吴刚没有受罚呢,您可要为我家娘子出了这口气啊!”

    祝融本来还正在和后土抱怨,说他那位妹夫实在太过大方,白白便宜了一件难得的宝贝,因此不如让后土去吹了吹枕头风,好让张野回心转意,让他们带了昊天去了地府受罚,然后好让自个得了宝贝,岂不是一举两得?

    所以突然被后羿一把抱住,却把祝融吓了一跳,等看清了是谁,再听了后羿的话,祝融直接便纠结的无语了,心道:你眼神不好就别出来啊,这出来就成天抱错了大腿还像话么?

    祝融本就是火神,脾气那是出了名的不好,所以一向和后羿形影不离的刑天和夸父见祝融变了脸色,却是连忙上前把后羿拉了起来,一边拉还一边在后羿耳边催到:“快些起来!你抱错了!”

    后羿这方面倒是相当的有经验,所以闻言之后立马就送了手,却是先对着祝融道歉了道:“不好意思啊!我眼神不好,你是哪位?”

    祝融本就有气,再一听后羿还和自己打听,顿时便止不住的火冒三丈,骂了道:“俺是谁?俺是你大爷!”

    因为这会儿大殿中有些吵杂,后羿倒是一时没能听出祝融的声音,所以见此人出言不逊。也是发怒了道:“好胆!”

    说完,后羿直接就掏出了自己的弓来,当场就打算发飙,而夸父和刑天一见顿时吓的魂飞天外,一人抱住了后羿的一只胳膊,一面对祝融打了眼色求饶,一面更是和后羿解释了道:“别啊!这位真是我们大爷,不过不是大大爷,而是六大爷——是祝融族长啊!”

    被后羿他们这样一闹,大伙早就把注意力瞧向了这边。而咋见此模样,有忍不住一个个的看着摇头,他们有心说些什么吧,可终究和后羿没那个交情。有交情的又没那个身份,只好在一边看着干瞪眼起来。

    不过张野却在此时做了一见好事,终于把众人的心思给说了出来,只见他老人家一面晃悠到了后羿身边,一面就皱眉对后羿道:“后羿啊,也真难为你。居然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没认错了你家媳妇——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后羿一听是张野,那立马又老实了起来,一面慌慌张张的收起了自家的家伙,并四面打转的赔罪;一面却是竖起了耳朵。和鼹鼠一般想要听出了张野的方位,却是连回话都顾不得了。

    刑天和夸父见状,只好和扶瞎子一般带着后羿转对了方向,然后更是替后羿回话了道:“前辈,这一点也不奇怪!后羿兄弟找旁人那都是用眼找的,可是找自家媳妇却是用鼻子闻啊——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混淆了嫦娥身上的香味,哪怕隔着几里地,后羿都不能认错了不是?”

    刑天和夸父一说。大伙这才恍然大悟。再看了后羿时就挺佩服这哥们了:想不到啊,后羿这些年来眼力没丝毫长进,可是这鼻子上的功夫都赶得上狗了。果然是有得有失,有失有得啊!

    嫦娥更是心疼了后羿,也赶忙走了过来,却是从刑天和夸父手里接过后羿,那情形却当真有些像接过了宠物一般,只瞧得大伙惊疑不定。

    嫦娥先带着后羿给祝融了赔礼,而祝融却也学了张野有些怕女子,连忙摇手,示意不妨,然后嫦娥才领着后羿一起跪拜于张野面前,道:“多谢前辈惩处了那吴刚的主子,后羿和嫦娥同感前辈大德!”

    嫦娥是个聪明女子,本来又是后土的族人,哪里还不晓得张野的性子,因此却是放心之极,更不像后羿那般急着报仇,只是对张野感恩戴德,尽了自家的礼数便罢。

    而嫦娥越是不求,张野也就觉得越是亏待了她和后羿,再打眼一瞅刑天和夸父,却是终于想起了这三位这些年来的尴尬,说的好听一些,却是他们和自家有师徒之实;而说得不好听,那就是终归没有名分,一旦被高手欺负了,便只能靠了巫族,求了自己却是没名没份了。

    因此张野也就难得的当真发了大慈悲,却是对后羿,刑天和夸父道:“你们三个的本事却是我当年亲手所传,而这些年来也难得不见你们用我教的本事为恶,这便算你们通过了我老人家的考验,因此我打算正式收刑天,后羿,夸父你等三人为我记名弟子,位在镇元子之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刑天三人一听就当场石化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反应,倒是祝融和公共手脚极快,赶紧上前便一人一脚,踢趴下了两个,至于最后一个后羿却是由她娘子动手,搀了他直接匍匐与地,嫦娥更是哭拜了道:“多谢老师慈悲!”

    嫦娥最是晓得自家夫君和刑天,夸父两位叔伯的心思,这些年来,他们三个当真无时无刻不想入了玉京山的门墙,只不过既然张野不说,他们作为已经深受张野传艺大恩的人更不好开口,不然却容易被人说成是贪心不足了。

    因此,在外人看来,后羿三人对无忧道人极为恭谨,简直视无忧道人如父,可是只有嫦娥晓得,后羿三人每当拿着当年张野送的那瓶永远喝不完的酒,大醉了之后,哭着喊着的便唯有一句“师傅”,只不过这番心思被压在心中太久,太深,平日里不敢有丝毫表露而已。

    如今后羿三人终于得偿所愿,所以先时却是绝难相信。等到明白一切都是真的时,哪里还能保持什么平静,却是把头埋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那情形仿佛似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都随着滚滚的热泪一泄而尽一般。

    众人本就晓得巫族之人重情,但见了后羿三人的模样还是叹息不已,而刚才被昊天所伤的鸿钧更是觉得老怀大慰,只觉得还是自家子女争气,舒心,也就把些许的不快丢了个一干二净。

    镇元子这原本孤零零的记名弟子。这会儿不但自家突然高升了师兄,还一下多了三个本事高强的师弟,一位美丽无双的师妹,却是更为欢喜。连忙就上去扶起了哭得罪凶的后羿劝了起来。而三霄是女子,却是一把拉起了嫦娥,就在一边笑闹了起来,至于刑天和夸父正好让云中子和红云一人分了一个。

    眼见玉京山中兄弟和睦,众人相亲,冥河与禄玄都极为欣慰。但最让他们高兴的却是自家老爷终于开窍了,打五云之后又开始收了门人,以后玉京山一脉的兴旺那是指日可待。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张野这会儿别提多么腻味了。眼见嫦娥哭了还不算什么,就当女人真是水做的好了,可是后羿你们三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苦得和杀猪一般,却又是怎么一会儿事呢?

    知道的,是晓得你激动,可不知道的,说不定还当我老人家驾鹤西归了呢!

    一想到这里,张野就觉得以后再也不能收人了。以前他是打定主意不收亲传弟子。现在却是连记名的都不要了,若是冥河和禄玄知道这一切都是后羿三个惹得祸,怕是当场连杀了他们三个的心都有了。

    果然。在玉京山众人刚刚才见礼完毕,张野就咳嗽了一声,引了大伙的目光,然后缓缓开口了道:“老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却得和你们说说!”

    众人没明白这位又要耍什么幺蛾子,只好带着疑惑的目光乖乖聆听他老人家的训示。

    而大伙也就听张野道:“今日我收了后羿几人,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心诚,而是很久之前我便传艺他等,所以这也就是先传艺后拜师而已。不过从此之后,我老人家却是不会再收徒了,记名弟子也不会!而且你们听好,从今往后,凡我玉京山一脉,任何一人只能有一个弟子,却是贵精而不贵多,如此才能显出我道教正宗的超凡绝顶!”

    云中子,红云,和云霄三人最好,反正他们已经都有了弟子,虽然不是自己选的,可一来是老师,师母亲命,反而显得珍贵;二来,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们对各自的弟子也都极为满意,喜爱非常。所以即便以后不能再收弟子,他们也没多大意见。

    可琼霄和碧霄和就急了,一个当初只顾着修炼,一个本就学了自家老师的懒惰,却是到现在都还没一个门人,若是往后自家挑的资质不行,或者品行不好,老师和师母又不再出手,岂不是让她们丢了面皮?

    但最伤心的还是冥河和禄玄,他们前头刚以为老爷想通了呢,可谁想转眼一切就成了泡影,甚至连泡影都没了,好歹以前张野也没说得这般决绝不是?

    不过向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冥河却是忽然发现了张野的一个漏洞,那就是小罗刹以后要嫁了出去,是不是就能让他的丈夫,一外人的身份替自家多收弟子了呢?

    想到这里,冥河就问了张野道:“老爷,那以后罗刹嫁人之后该怎么算呢?那样的话收徒也在限制之中么?”

    原本冥河以为张野一时半会的想不出其中奥妙,只要他金口一开,也就等于给玉京山一脉开了后门。本来嘛,玉京山弟子少哪里能彰显出至道的气派,你看看除了老子之外,哪一个混元圣人的弟子不都比老爷多呢?

    可是张野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头脑却是活了,他可不想以后有一大堆的徒子徒孙找了自家的麻烦,所以只是微微一想,便下了决断,却是斩断了冥河最后一丝的指望。

    张野当时就拿目光在小罗刹,陆压和灵珠子身上来回直扫,一面却是似笑非笑了道:““小罗刹么,那就以后看她嫁什么人了!若是嫁的还是我玉京山一脉,那么她们夫妇就只能算作一脉,更只许收了一个弟子,若是便宜了外人,且要归于夫家,倒是能不受我玉京山的门规!”

    冥河一听,再顺着张野的目光一瞅,霎时无语,心道:好么,就现在这个模样,小罗刹以后不说嫁给什么外人,怕是一个就能占了两位丈夫,倒是还替老爷节省了名额啊?

    张野暗自得意冥河又着了自家的道,一面却更想起要紧的事来,却是连忙高声对大殿上所有的人道:“今日你们既然都来了,那么我妹子月姥和几位弟子的贺礼都带来了么?”

    此言一出,大道,天道和鸿钧等人顿时就感觉落入了狼窝一般,一个个再看张野的眼神那全都走样了,他们心道:你老人家不会故意让我们来的齐整,专门就是算计着要收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