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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初尝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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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欢殿里,暖香炉幽幽燃烧,百花香置于其中发出清而甜淡之香。

    “小主……”小蓉含着眼泪替如曦的脸上药,小心翼翼的不敢多用一丝力气,唯恐弄疼了主子。

    如曦清秀淡雅的脸上虽无太厉害的伤痕浮肿,可依旧可以瞧见几个淡淡的红指印。

    小蓉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如曦脚下,哭泣道:“都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的错,竟然连累小主受这般的罪,是奴婢的错……”

    “小蓉,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如曦忙示意一旁的岚婷扶小蓉起身,无奈道:“我都说了其实不关你的事,是颜昭仪对我不满,所以以你为借口打压我。也就是说,不但不是你连累了我,反而是我连累了你……”

    依颜昭仪跋扈惯了的性子,就算今天没有小蓉,她肯定也会借着别的事来整她。

    “小主……”

    如曦笑着安慰小蓉:“我想,肯定是颜昭仪从哪里知道了些什么事,她本来就擅妒娇横,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我?可我毕竟是天子妃嫔,她再怎么跋扈也不敢真的在大白天的把我怎么样,所以我只甩了自己两耳光就没事了。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但若真让颜昭仪对你动手,她不吩咐郁秋借机打烂你的脸才怪!”

    知道如曦实在安慰自己, 小蓉内疚羞愧的低下脑袋,红着眼眶肩头啜泣:“奴婢真的好没用,每次都连累小主……”

    如曦急了:“你这丫头,我都说了不关你事,你如今还哭什么?!你再没用也是我最最亲近的人,我就算真的为你连累也是心甘情愿的!”

    “小主……”小蓉听闻如曦所言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

    岚婷心疼的看着如曦微红的脸,柔柔的对小蓉说:“小蓉姑娘,小主说的是,你别再自责了。只是小主您确实受苦了,您看您的脸……”

    “没什么的,不就是几个淡痕吗,有什么大不了!这不是有颜昭仪赏的药膏吗?”如曦拿过小蓉手里的软药膏握在手里,细柳黛眉冷冽皱着,“堂堂颜昭仪赏的药怎么得也不会是普通的吧?既如此,可别浪费了她的一片好心意。我敷敷就好了,你们别担心。”

    到底是小蓉爽快人爽快语,她哭泣泣的说道:“可是小主,您今晚便要去桃夭园赴皇上的约啊!如果小主今晚脸上指印还未消,若是让皇上瞧见该是多不好!”

    如曦闻言微笑,轻声说:“让皇上瞧见不是更好,若是皇上真的看重我,当他知道我脸上是怎么弄成这样,你说皇上会做何反应?”

    岚婷插嘴:“如此。颜昭仪再如何盛宠,怕是也要倒霉了!”

    如曦挑眉冷笑:“不是倒霉,是报应不爽!”

    “可若是皇上见了没反应呢?”岚婷凑近身子小声说:“小主,毕竟颜昭仪可是后宫中连贤妃都要礼让三分的宠妃,您真的有把握……”

    如曦抬眼,望着暖炉中袅袅而起的香烟,失笑道:“岚婷你多虑了,若是皇上都不看重我,对此置之不理,那颜昭仪日后还有必要对我步步相逼?颜昭仪既能盛宠多年不衰,自然也会有些头脑,以后应该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如曦并未实话相告,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颜昭仪似乎不会是如此宽宏大度之人,倒像是不逼的人不见不罢休之辈!但是现如今,如曦仍然对往后生活带有一丝平静的希望,两两无争,静谧度日是最好不过。

    “小主说的也是!”岚婷想想便明白过来,这才放下心又开始替如曦敷药。

    如曦仰着至今还隐隐作痛的秀脸,接着吩咐说:“今日之事万不可让莹莹知道,莹莹性子单纯直率,难保她气愤之下不会对颜昭仪做出出格的事。还有晴儿也别让她知道,何苦让她们担心呢。”

    “小主,都这时候了您还在顾及别人。”小蓉心疼主子的受罪,嘟着嘴抱怨道:“奴婢想着,今上午小主在宫道受颜昭仪侮辱之事,现在各宫恐怕都知晓了吧?那颜昭仪着实可恶,竟然让小主如此丢颜面!”

    “不可能!今日这事除了我与婉儿,还有颜昭仪及颜昭仪的宫人外,绝不会有别人知道。颜昭仪可不是傻瓜,她既看我不顺眼自然是知皇上对我有点儿好印象,今日她刁难我之事如何敢张扬出去?”

    如曦把握十足:“颜昭仪跋扈后宫多年,宫里怕是早不知招了多少人怨恨,若是这时有人把这事传到皇上太后耳里,就算颜昭仪再怎么盛宠,难道她就不会受一丁点儿影响?这风险颜昭仪越受宠就越不敢冒。她若是个聪明人,就定会下令让她宫里的人都闭嘴不言!”

    小蓉恨道:“既然如此,小主我们干脆别敷药了,就让皇上今晚瞧见好了,也让那颜昭仪罪有应得!”

    “小蓉,不可。”如曦摇摇头,轻轻叹息道:“后宫之中,即使你占个理字,不到万不得已也别去算计别人,除非是为了保全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不过是一点小事,我又何苦去计较颜昭仪那么多?”

    如曦心里还是这么想:颜昭仪服侍皇上多年,想必对皇上是情深意重,如今见新人进宫心里不舒服是自然的,她可以理解。只要颜昭仪以后再不逼害她和刻薄她身边的人,她都可以忍受。

    岚婷摇头感叹:“小主,您心地真好,真是教奴婢们惭愧。”

    “心地好?”如曦偏头望向窗外青天,天空阴沉的又像下雪的,笑着无奈摇头,“说实话,在后宫中再心地好又如何?你们瞧,我现今还不是被人欺负压迫吗?”

    岚婷闻之如曦话里的苍凉,心里猛的一阵悲哀,闭嘴再不敢胡乱搭话,只小心的替如曦敷药。

    午膳后,如曦照旧习惯午睡片刻,可这天躺在床上哪里还有睡意?倒是心里异常烦躁忧闷,想起今日的颜昭仪便觉得一口热气在心里堵着,让她浑身发慌。

    颜昭仪横傲无礼的样子在如曦的脑中不断浮现,如曦真正开始懂得,皇上的恩宠对后宫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