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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国师丁零行教化 大神降身显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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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行山水到北海,满腹热肠荒蛮开;顽石衰草齐踊跃,高车辚辚唱诗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丁零王访贫问苦,吊丧讯孤,没有一刻时间停下来,司空文正等人紧傍他的左右,几人真切的感受到所谓的蛮夷之地,化外之民的生存状况,可以说触目惊心,也可以说大开眼界。

    这丁零各部、各族人民仍然是茹毛饮血的。这里只有短短的四五个月时间不下雪,而这四五个月里面,还要除去两头的冰雪覆盖,他们能够享受阳光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他们主要就是渔猎为生,这里滨临北海,湖沼密布,鱼类众多;山岗起伏,鸟兽翔集。众人跋山涉水,有时走了一天都难得见到一个人影。如果谁走着走着,落在了后面,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前面的人了。因此,丁零王领着大伙,随时要注意是不是有人丢了。他们看到一个人把自己的狗皮帽子放进水里,丁零王笑道:“懒鹿尾!今天抓住了几条鱼啊?”懒鹿尾翻翻怪眼,睡眼惺忪的把头巾拉起来,帽子里面竟然有两条一尺来长的鱼!

    他们转过一个山坡,一个人躺在草丛里睡觉,丁零王让大伙静静地立着,不要打扰他。等了半天,那人一觉醒来,旁边卧着一只小鹿,他懒洋洋的伸手捉住了小鹿。丁零王笑道:“鹿后腿,这又够你吃几天了。”几个汉人国师看的是张口结舌,直呼神奇!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太轻松了,怨不得没有人汲汲于要建功立业。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有人去找丁零王,要干些什么事。

    众人惊讶不已,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天堂。一个帐幕的前面,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了隐隐的哭声,走近了,哭声哀痛,令人不忍足听,心酸得很。围观的人见到了丁零王一行,赶快让开了一条路。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身上湿漉漉的,旁边跪坐着几个大人,哭声就是他们发出的。丁零王心知肚明,是小孩子落水淹死了!心中感伤,那一家人看到了大王,止住了悲声,抽抽噎噎的说了,原来他们九岁的孩子,骑着马。今天是他的生日,家人送给了他一匹马。他骑着新得的马,高高兴兴的四处跑,不小心一个水荡横在前面,马跌落进去,压住了孩子。马很快逃出来了,孩子却不幸遇难了。

    众人听得,心中难受,这些天,他们不停地在各个湖湾、港汊间转,转得头晕脑胀,也没有看出了这里到底有多少条的河,有多少跟湖。问了丁零王身边的湖都尉,湖都尉说:“不知道。”司徒否英觉得不可思议,您既然称作湖都尉。就不应该是糊涂都尉,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丁零有多少的湖,有多少条河?湖都尉生气的说:“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河啊、湖啊,今年有了,明年可能就没了!谁知道有多少?谁耐烦去一个个的数来?”

    丁零王一笑。“这怪不得他。像今年,雨暴多些,河啊、湖啊,就长了出来;前两年,雨水少些,这些湖、河就没有这么多。再说了,让他去数,他根本数不过来!这里几百个湖、几百条河,谁能数的过来?”司徒否英摇摇头,他们恐怕除了自己的手指头、脚趾头之外,可能就不知道怎么计数了。

    果然,他们到了一个牧人那里,牧人在打他的奴隶,这个牧人有着好几座帐幕,大群的牲口。他打奴隶的原因,就是认为他的牲口少了。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圆圆的脸,精明的小眼睛,肉头鼻子。奴隶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精瘦,眼睛里面闪着狡黠的光。丁零王坐在马皮上,让他们两人分别说出道理来。牧人生气的说:“我的马,十个指头加九个脚趾头的。我的牛,我的脚趾头,加上我老婆的脚趾头。我的羊,我的手指头加脚趾头加我老婆的手指头加脚趾头加我孩子,大孩子的脚趾头加手指头加二孩子的脚趾头手指头再加我的三个手指头。他放牧,现在是只有我的马够,我的牛,只有我的脚趾头,不够我老婆的脚趾头,差了两个脚趾头!我的羊,我的脚趾头手指头,我老婆的手指头脚趾头,大孩子的手指头脚趾头够。少了二孩子的脚趾头,只够手指头和我的三个手指头。”众人总算是听明白了,丁零王脱了靴子,不停地摆弄手指头脚趾头,也明白了。他的几个都尉却是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丁零王让那个奴隶说话,奴隶说道:“他的马,够的。他的牛,够的。他的羊,够的。他的脚趾头,手指头不够!”这个奴隶明显的是耍赖,他知道没办法计量的,只能用脚趾头、手指头,而这些东西也不是经常都齐全的。

    众人都看着丁零王,丁零王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家是四个人,我这里找到四个人就是。把四个人的脚趾头、手指头数上,看看怎样。”四个武士出来,脱了靴子,那个奴隶脸色大变,扑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告饶。原来这是主人用两匹马新近换来的奴隶,每天替主人放牧的,他以为主人没有办法记清那么多的牲口,所以把羊给吃了,牛给了外部的一个人,换得了一把铜刀,藏在了外面的草丛中了。开始的时候,主人还真没有发现他的手脚,他以为奸计得逞。没想到这一天,主人从外面回来,见到了外族人赶着几头羊,这些羊对着他叫,他也看着眼熟,只是不敢上前识认。回到家,觉得奇怪,就把牲口集合起来,这么多的牲口,乱哄哄的确实看不出,聚拢了之后,就发现少了一些,羊群明显的小了。主人这才责问奴隶。

    大伙听了,觉得可气又可笑。孔几近看那奴隶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骨骼粗大。虽然瘦了些,如果能够吃得饱,很快就可以强壮起来,心中觉得可惜。因为如果按照丁零的规矩,偷窃主人的财物,是要诛杀的。想了想,说道:“他吃了你几头羊,偷了几头牛。你的损失挺大,按说应该对他进行惩戒。按律当杀的!不过,我替他求个情吧。我这里有一块玉牌,还算贵重,值几头牛吧。”从身上取下一块莹润的美玉,递给了主人。转头问那个奴隶,“你叫做什么?”奴隶咧咧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了性命,主人替他答道:“回王爷,他是鲜卑人,被人掠卖到丁零的。叫做虎头。”

    孔几近说道:“就这样吧,虎头,你以后就跟着我了。”那主人得了孔几近的美玉,他虽然不知道美玉的价值,却也清楚,不会比几头牛便宜。也不愿再追究奴隶的事,让虎头跟着孔几近走了。

    丁零王对众人叹气,“丁零民众,不用怎么耕作,也不用怎么辛苦渔猎,就可以饱得肚子,所以养成了懒惰的品性!没有人想到明天会怎样,没有人想到明年要怎样。大伙都可以悠游自在的过着。而一旦来了风暴,就葬身殒命,但是。第二天仍然怡然自得。”散漫的丁零人,这些天几个汉人见得多了,心头一直有个疑问:这些散漫的丁零人,让他们的大王头疼,中土也颇多这样的所谓的化外之民。他们隐身于深山穷谷,不问王法,不服官府之管,他们本身没有一点违法之举,反而处处循规蹈矩的,使得官府也无可奈何。只是这样的人,总是引得无数的人仿效,引得大批的人追随,他们放弃了高官厚禄,丢舍了良田美宅,舍却了娇妻美眷,相携而逃,与猿鹿为友,与鸟雀为邻,饮山泉,食草果,淡忘了王化,俨然是天下又一个王国的臣民。也因此,秦皇帝统一天下之后,施行编民制度,防止这些人脱离了邦国郡县的管辖。只是一些郡县官府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大秦的苛法,人们更愿意逃进深山,不愿意做帝王的顺民,深山之中多的是化外之民。这丁零显然不是中土的情况,只是仍然和中土一样,带来了很多的问题。丁零王想要励精图治,跃马南山,争雄天下,带着这样的浑浑噩噩的臣民,显然是没有多少竞争力的。

    司空文正、司徒否英,读的是孔孟之书,胸怀天下,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两人觉得现在正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机会。两人向丁零王请命,要迅速地在丁零建下中土一样的王制,让丁零的臣民服于王化,让丁零国富民强!丁零王大喜,说道:“两位国师准备怎么做?从哪里开始?”

    孔几近三人冷冷的看着两人热烈的神情,看他们如何治理丁零。

    两人要丁零王把各部族的王子召集到一起,先要把丁零的人口、土地、牧场搞清楚。这边等待各个部族的小王子,丁零王就问孔几近三人:“三位国师有何见教寡人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孔几近说道:“丁零这里河湖众多,而且没有什么准确的方位。我们三人没有什么大本领,看到很多人因为河湖而受困,心中不安。我们想要把丁零的河湖给找出来源头、流向,图籍下来,以后出行什么的,可以有所凭借。”丁零王觉得这几个人简直是疯了,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的河湖给找齐了!不过一来看他们很笃定的样子,二来这些河湖确是丁零的心腹大患。说道:“也好。你们要多少人,只管说。你们自己也要当心。”

    三人找来了一些牧人、渔人,想要驾船前往。到了一条河边,看到河不是很宽,里面却是激流湍急,渔人面有难色。说道:“几位国师,这可是已经到了九月了。”

    孟平通一愣:“九月?九月怎么啦?”

    那人摇头,“您老大人不知道,我们丁零,可是马上就要下雪了!一下雪,马上河湖封冻。渔船?咱们抬着走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果然,晚上就飘起了雪花,虽然雪下得不大,不过那些渔人、牧人悄悄地跑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人捂手跺脚,不停地抱怨。

    孔几近想了半天,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有了!”二人急问:“怎么?”

    孔几近哈哈大笑:“我们几个人是怎么到的这里?”两人愕然,“怎么来的?一步一步走来的!”

    “错!我们因为马车来的。没有那一架马车,我们是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要解决目前的困境,我们只有造出马车来。当然了。造出来之后,是马车还是牛车,就没有关系了。想想看,外面是大雪,我们坐在车里,喝着酒。不用管北风呼啸,赶着车子,顺着河流,惬意的不得了!”

    曾大眼、孟平通听了,也是激情澎湃,曾大眼笑了一会,想到:“唉,我说,是你们两个,还是我会造车啊?”

    三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了。孟平通想了想:“笨!他们丁零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造车的?找一个不就得啦。”三人欢天喜地的来找丁零王,丁零王听了,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几人被他看得发毛,孔几近问道:“大王,您在看什么呢?我们脸上可没有花儿。”

    丁零王叹息。“我也想坐在车子上,巡游我的丁零王国!可惜呀,匈奴大单于曾经送给了我一架马车,谁知道从单于庭出来,就没有走到我丁零,就零散了!我们这里只是适宜骏马的奔腾,那么多的河湖、港汊,就没有车子通行的可能。你们不要心存妄想了,我们大部分的丁零人,大部分的部族。不要说见过,听也没有听过!谁会造?你们如果想造,可以自己试着造下看看。”

    三人扫兴的回到自己的帐幕,孟平通、曾大眼心灰意懒,孔几近嘴里咕咕哝哝的。有些不服气:“有什么啊!不就是两个轮子,一根大轴吗!我还不信了。有什么我孔几近做不了的!我们自己干!”那二人吃惊地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疯子。不过他们知道他的脾气,这家伙说到做到,就是说到做不到,也会搞得别人不得安生。

    孔几近找来了一大块牛皮,翻过来,把牛皮的里面朝上,铺到地上,让曾大眼烧了几根木炭,拿着木炭在牛皮上面画。孟曾两人,还有丁零王派给他们的人都围了上来,看他做什么。孔几近虽然不乐意读经书,他们家其实还有很多的杂书,当初秦始皇焚书的时候,鲁地很多藏书的人家,不舍得把书交上去,藏了起来。再后来,楚汉争霸,很多人死了,他们藏的书渐渐地没有人知道了。这孔几近经常地四处游荡、寻摸,好多的藏书,被他找到了,这些无主的东西,没有人重视的,他自己也没有当回事。就自己翻着看,没兴趣的扔到了一边,有兴趣的,如饥似渴的看了,珍若拱璧,就是孟曾两个好兄弟也难得见到。其中就有一本书,乃是轩辕黄帝所著,叫做《黄帝造经》,那黄帝乃是上古的神人,天生的聪慧绝伦,他的手下多得是奇才异能之士,他们君臣相得,互相参详,这一下后世的人有福了!后世所用的舟车、宫室器具、征战的战车、兵甲,总之吧,只要是人们用得上的,黄帝他们都想到了,而且造了出来!黄帝想到有一天他和他的大臣、弟子归天之后,所以就把他的奇思妙想写进了这一部《黄帝造经》里,流传后世。这部经书在流传的过程中,由于好多的东西都已经齐备了,所以就没有人再想要发明出新的东西,加上一些人鼓吹绝圣去智,一些人重视经国之道,把制作当做奇技淫巧,蔽塞了中原人的智慧,没有人再去注意《造经》了,这部上古奇书就此湮没了。

    孔几近找到了这样一本书,才知道上古的古圣先贤也是重视制作的,并不是把制作器具当做奇技淫巧的,心里感动,就用心研读,偷偷摸摸的私下里做了一些玩意,家里人开始的时候觉得可笑,好玩,等他慢慢大了,还是这样,家人就急了。他的父亲把他的所有制作的工具、制品全部焚烧了!急的他大哭了几天,别的人还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贻害无穷的,说的他毛骨悚然,也觉得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后来的几年,他也跟着族里的兄弟读了些正经,只是别人都能甘之如饴,他却是味同嚼蜡。仍然想着《造经》上的东西。家里人见他朽木不可雕了,也不想他读书成什么气候了,只是防着他不再“邪道”上越走越远。那一次在朝廷的蒲轮安车上胡闹,别人以为是他们小孩子不知轻重。实际是他有意为之的,他只想尽快的摆脱家庭的束缚,那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人不知鬼不觉的,让大伙彻底对他绝望了。他的两个好兄弟孟平通、曾大眼也被他蒙在鼓里。

    在离开家乡的时候,他挖出了埋在野外的《黄帝造经》。别的什么都没带,兴高采烈地走了。孟平通和曾大眼两人还哭了好长时间,让他嗤之以鼻,觉得两人没种。只是跟着汉使张骞的一路上,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众人都把他当做胡来的代表,无聊的精英。他不以为忤,从小他就被人这样看,现在仍然如此,也不过仍然如此而已!在众人中间。他听说大车师徒是造车的高手,有意和他们套近乎,大车为人粗豪,对他是问一答十,指着运输的牛车,把车子的构造、结构、用料。尺寸一一说明了。大车觉得一个孔门的儒者向他请教造车的技艺,是前所未有的,是对他的莫大尊崇。他用心记下了大车的说法,私下里对着《造经》研究,这时候孟曾两个也都知道了他有这么一部奇书,跟着看了,却是看不明白,索然寡味。这次张骞安排他们到丁零,孔几近心中大乐,觉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谁知道到了丁零。这里却是蛮荒一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今天他找到了入手的门径,就是先造出适合丁零地方的车子!他要在丁零打下他孔几近的烙印。

    众人惊讶的看着他画在牛皮上的一条条黑线,有直的、有曲的、有圆圈,一张牛皮上面很快就被各种粗的细的线占满了。这时候,一个上午的时光过去了。孔几近直起了身子,丢了手中剩下的一段木炭,擦了擦黑乎乎的手,喊道:“小孟,给哥捶捶腰!”孟平通撇撇嘴,“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曾大眼看了他的图,捂着嘴笑:“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能坐上去周游列国吗?”

    孔几近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没有见识,就是没有一点见识!跟着哥这么些年了,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走?这是草图,根据这个草图,就可以造出千百辆车子!想要大的,尺寸加一些;想要小的,尺寸小一点。”

    孔几近要造车的消息在丁零人中间迅速传开了,牧人、渔人,大人小孩,男的、女的,都涌了过来,争相观看,当他们看到了那一张画满了各种曲线、直线的牛皮时,先是悚然动容,接着是轰然大笑,纷纷摇头离开了。孔几近不以为然,孟平通、曾大眼觉得面上无光。司空文正、司徒否英也过来观看,两人却是大有见识的,仔细看了他的草图,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奇才!”他们对孔几近是刮目相看了,觉得这个不着四六的家伙,原来是腹内自有华彩!

    孔几近让手下的人到山上寻找柳木、桦木,木头很快伐来了。问题又出来了,这些大树,丁零人可以把它弄下来,只是怎么才能把树骨碌弄成一块块木条、木板?当地只是有些个小刀,什么斧、锛、锯、刨、凿,是一样也无!不仅没有这些,就连制作这些东西的铁也没有。孔几近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是好。曾大眼拍拍他的肩头,“我想办法。”带着几个人跑了出去。他们在外面转了几天,回来了。

    曾大眼喝了几口水,平息了兴奋的心情,说道:“那里有一个山谷,离这里不远,只有一天的路程。里面有磁铁,就有铁矿。只要把铁矿炼出来,不要说你的几样工具,就是以后丁零王造出铁帐幕、铁宫殿都成。”曾大眼他们家中有一个堪舆师,据说看地奇准的,只是在鲁王的宫中,莫名得了一种怪病,回家不久就死了。有人说他泄露了天机遭到了天谴。不管怎样,他死前,见到了还小的曾大眼,觉得和这个孩子有缘,把自己的一些心得传给了曾大眼。曾大眼对于寻龙点穴之术颇为痴迷,没事就到处观察山水,所以知道哪些地方有什么矿。

    丁零王这时候已经知道了这几个人给他的王国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一点小玩意了,而可能是丁零的振兴。丁零的强大,真的是国富民强,指日可待!他火速召集了曾大眼所要的人手,让他们听从曾大眼的吩咐。

    一个满脸都是褶子。眉毛雪白,长的盖住了眼睛的老人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来到了丁零王的大帐,丁零王急忙上前迎接:“国老!您老人家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让人喊我过去听您的吩咐就是。”

    国老叹气道:“你每天忙得什么似的,我怎么可以打扰你。只是这一次。我不得不来!”

    丁零王知道事情严重,不然国老不会舍己慌忙的跑来,扶着国老坐下,自己侍立一旁。小心地说道:“国老,有什么大事了?”

    国老看着他,说道:“听说你带回了几个中原人?”

    “是。怎么啦?”

    “唉,这些中原人,都是油奸水滑的!他们自负开化得早,视我们为荒蛮野人,看不起我们的!不过你既然已经把他们带来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听说,他们要在我丁零开矿炼铁,还要造什么狗屁的车子!那山上都是玄武大神的地方,敢在山上开矿?不怕惹了玄武神爷爷?把我丁零夷为平地?你们是没有见识过玄武爷爷的威风的!那家伙,把几万丈的西山给硬生生的劈做两瓣!北海的水淹过了南山!我那时候只有三岁啊,是我的爹娘把我死命的拴在了一头种马的头上。那匹种马带着我,爬上了西山。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丁零王心中好笑,这老头儿又开始讲玄武大神发怒了。

    “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听,也罢,只是我告诉你小子,丁零的一山一水都是玄武大神的,是丁零子孙代替玄武神看护的。丁零的一草一木,都不能乱动。不然惊了大神,坏了丁零的风水,没有人能够担当的!”丁零王浑身冷汗,送走了国老,闷闷不乐的来找众人商议。

    孔几近急了。“别介!您不能就此罢手的!什么狗屁的风水!如果风水管用的话,秦始皇帝他们家岂不是千秋万代都是皇帝了?可是咱们都看到了,秦二世而亡!风水在什么地方了?说开矿惊动了神祇,我们中原开矿已经数千年了,中原人还不是照样的兴盛繁衍着?那都是愚人自缚的鬼话!”众人没想到这主儿竟敢发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奇谈怪论来。孔几近却是不吭声了,蹲在地上,研究自己的车图。

    丁零王想了几天,有一天,他正在大帐里面苦思对策,一个武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着他慌张的样子,丁零王心中一紧:“是不是飞熊出现了?”

    武士摇摇头,“不要急,慢慢来!”

    武士结结巴巴的说道:“国、国师,国师在……,”指着外面,丁零王急忙站起,不等他说完,就来到了外面,只见司徒否英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坐于一个水坑里,口中念念有词的,身上还冒着白烟,煞是可怖骇人。有人见丁零王出现了,小声地对他说道:“大王来了。有什么事,你跟大王说吧。”丁零王疑惑的看着诡异的场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一个大臣轻声告诉他:“国师一早起来,还没有事。走到这里,普通就坐下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听着好像是玄武大神在说话。”丁零王又惊又喜,上前伏在他的跟前,说道:“丁零小王在此!大神有什么吩咐,请大神明示。”

    司徒否英圆睁怪眼,口中喷出火来,吓得丁零王和围观的人惊叫一片。火焰熄了,司徒否英翻转眼,鼻孔朝天,大声说道:“这些年来,你们丁零人是越来越大胆了!给我的上贡总是装模作样的,根本没有诚心!你们国老难道不知道我对你们先辈的惩戒?那一次,我把西山劈裂,把南山淹没。你们丁零人都吞进了鱼腹。只留下三百二十个童男女。一百年了,你们渐渐忘记了教训,不知道如何尊崇大神了。”

    丁零王等丁零人都是大吃一惊,司徒否英绝对不会知道他们丁零百年前的大水和大震的,他们没有人说过的,那国老只是在丁零王的大帐里说了几句,司徒否英并不在场,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丁零以前发生的事的,那么,他就真的是玄武大神的化身了?

    蓬蓬白草映晚风,荡荡北海飘孤鹏;狐鹿穿行鱼飞跃,卧听夷儿诵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