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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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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独独残影一人完全不在状态。

    回京对别人而言,甚至乎对于迷情来说,都没有比他还要大的刺激,回京?呵呵!

    尽管如此,人却听话的随了阴炙所有话语,他知道她一直在注意他,但是却完全没有想起他来的样子。罢了,现在这一切本就是个笑话,想起来了又能如何?

    殷茑对他的表现却很在意,只是她作为一个女子,还是下属,跟主子的男眷拉拉扯扯,就只能说她是活到头了,这一路也只好憋着,偶尔眼神询问几下,私底下喊几声,也都被残影视为空气,几只鸽子,在这种情况下悄然放飞。

    陆续而来的联想让人惊恐,盛夏时光烈日炎炎,阴炙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

    微眯着眼,迷情已经在怀里蹭着蹭着睡过去了,其他的两人安静的好像不存在,天气炎热,残影就是体寒也穿得清爽起来,只是难免早上晚上被某人看不过去勒令披了外套。

    这人最近越发的沉默顺从,阴炙怎么可能不想歪,只是不想追究,鸽都关于他的一切早就摆上桌子,她就想亲自听他说出来。

    不过看现在,家里人好像都知道,只有她一个还在这糊涂。

    外头隐隐传来些喧杂,阴炙皱眉,虽然这是家里来的接人队伍,但这排场也是颇大的,堂堂华亲王府,再低调又能低调到哪里去?

    没多久,马蹄声稍微响起,往前奔去。

    并没人来汇报,想必不是什么多大的事,眯眯眼,也就打算睡了。

    外头却突然呼天喊地起来,那声音,嘶声裂肺也不为过,“孙儿,你们放过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啊!你们放开他,要打要杀冲我来!”

    本来要睡过去的阴炙睁眼,着实被这杀猪似的嚎叫给震撼了一把,连已经在睡梦中的迷情都不安分的动了几下,迷迷糊糊把眼睁开,看着阴炙就在身边,好整以暇的接着入睡。

    只是外头实在是不安宁,阴炙看眼旁边无动静的残影小越主仆俩,掀开窗口的珠链,已经有人驰马过来,“世女息怒,只是小事,无需挂心。”

    说完扬声去往前方,还能听见她吩咐人清路的话语,前头不顾形象的骂骂咧咧声一片,直到殷茑亮出牌子,“堂堂华亲王府的队伍,尔等还不让开,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寂静!只是片刻,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声音再度响起,且伴随了重重磕地的声响,“华亲王,是华亲王,王爷,求您为草民做主啊,那和家人生生害死我女儿和女婿两口,如今又要强抢我孙儿去给她家病入膏盲的小女儿冲喜,草民实在是没办法啊!阻碍了王爷的行程,是老身有错,只要王爷肯救救我孙儿,老身愿以死谢罪。”

    说着磕头,再磕头,马车里阴炙捂额,眼角目光落在残影身上突然带了一丝笑意,“你说,什么时候,我那娘亲在他们眼中,竟变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说话的对象微微扭头,以此表示他还没至于成了聋子,阴炙也不挪眼,就那样兴趣盎然的等待他的回答,直到残影确定自己不说,这一天就可能无法安生。

    “王爷,老身求您了,求您救救我的孙儿,救救他,我沈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了,求您救救他,今生今世之恩,老身无以为报,来世必当做牛做马,只求您救救他。”

    说着又磕头,使劲磕头,那声音隔得远远的都能觉得地板在晃动,这毕竟是来自京都那个娘亲的队伍,不是鸳鸯血境的冷血杀手,见这样都有些不忍的转过头,本来施暴的一方一见形势不妙,也争着大声叫了起来。

    “你这老臭匹夫嘴还挺能说的嘛!分明是你自己女儿没有管教好,嗜赌欠下我和家三百两银子,又妄想逃帐,最后还死不承认,死了也是活该,现在我和家家主是看你们爷孙俩可怜,好心好意想收你这孙儿做小小姐个填房,你他妈,你居然还不识相,想要跑,现在被我等抓住还想要倒打一耙么,王爷眼睛可明亮的很,哪会被你这区区无知鄙民蒙蔽。”

    “你胡说,你你,若不是你们那大小姐的威胁,拿我女婿儿逼迫,我女儿焉会可能欠你们这不知羞的和家三百两。”

    “那不还是承认有欠债,老臭匹夫,给你脸不要脸,挡了王爷行程,你也担待得起,草民自知有罪,不敢多加耽扰,现在就带人让开,请王爷恕罪。”

    说着指挥人就去拖人,继续哭天喊地撕心裂肺,阴炙揉揉太阳穴,她不是王爷,不过绕着走也不是她风格。

    她这娘亲在外头的形象还这么亲民吗?第一次知道!

    “世女管吗?”殷茑过来窗边,低着头沉声询问。

    “你想管?”阴炙笑着反问回去,眼角微微闪过一丝寒意。

    殷茑被刺了一下,慌忙回应,“属下不敢,只是这爷孙俩看着实在可怜,况且都这么说了,不管怎样,华亲王府的面子还是要的。”

    这是个太平盛世,阴乐帝算不上明君也不是昏君,顶多庸君,那宁皇后却着实是个有手段的,又有阴炙现在这娘亲的“辅佐”,能臣有,良将亦不缺,泱泱阴朝上上下下是一片祥和,就算边境小国众多,时时冬季来犯,也不过小痒,纯做练兵。

    但其实深究起来,能看见的,不过是个腐烂中的王朝。

    内部结构因为年久早已腐朽,民间看着安乐,官员们脑子里有才华也被这歌舞升平腐蚀,毫无建树,年年只知道歌功颂德,怪不得母亲会说,她想翻了这让人心烦的天。

    要死不死,要活不活,沉睡的土地,该是扎一针,狠狠见血的时候了。

    但那还不是现在她该想的事情,随意扫眼外头,阴炙的语气不咸不淡。

    “这地方没官员,县令做什么去了?”

    “王爷?县令那狗官收了这和家的贿赂,哪会真心替草民伸冤,直接就将我孙儿判给了她和家抵债,一辈子为奴,可怜我孙儿不从,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啊!王爷?”

    “这车里坐的是四世女,老大爷话注意点。”

    殷茑轻声更正这个错误,但那磕头的老男人也只是愣了一会,就接着哭诉了起来,头发乱糟糟已有一半染白,看不出年纪,只能模糊从一旁惊吓过度只顾着哭的男孩脸上依稀判断,五十岁是肯定没有过的。

    阴朝早婚较多,男子十四就可婚嫁生女,女子也是十四就可以自由娶夫,虽然法定年龄是十六,不过这只是卷空白条例,有时候就算十二的也不少见,然后要过了十八还没婆家,就能归之剩男,是要被嫌弃的对象了。

    ------题外话------

    明天就启程回家了,更新会定时中午一点发布,祝自己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