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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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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潇然看着钟怀仁,收起唇边浅浅的笑意,郑重点了点头。

    “天行……”钟怀仁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微微敛眸,“你……自己珍重!”

    指尖微微一顿,玉潇然看向钟怀仁,她要去天行,他能猜到并不难,大殿之上的突然昏厥,他人不知其中究竟,但是,以钟怀仁的智慧,再加上他对自己的了解,若是再猜不出那可就不正常了,可他却不说让自己小心,只说珍重,那晚两人喝酒,她虽微醺,但却清楚地记得二人说类什么,他并未提及天行那人,可钟怀仁这句珍重,确实的的确确话中有话,想到这里,她微微眯起双目,仔仔细细将钟怀仁打量了一番,半真半假道:“钟兄,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钟怀仁微微拢了拢官袍,面色未改:“潇然见过我的地方,太多了!”

    “也是!”玉潇然微微点头,眼中的光华不动声色地内敛,复抬起头浅笑看着钟怀仁,“我这一去,北牧,就交给你了!”

    “怀仁定当不负卿之重托!”钟怀仁面色一正,郑重其事道。

    玉潇然点点头:“这天下,交给你,我放心!”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只怕又起风波!”钟怀仁轻轻一笑。

    看着他豁然开朗的清淡笑意,她按下心中思绪,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在这刹那间如同群星璀璨的绝世笑颜中恍然失了心神,天地间只剩下这浩淼如九天银河的纯粹笑意,他眼中逐渐光芒闪烁,宛如夜间一盏晶莹剔透的夜明珠一般明亮,心中突然像是被三月里细嫩的柳尖轻轻撩动一般,被这细腻温暖的感觉缭绕,使他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朗清晰。

    玉潇然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下,笑容渐渐收敛,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心中暗恼,都怪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将这等隐晦的事情挑明,这会儿看这厮呆呆傻傻的样子,又不好问他怎么了,只好偏回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咳……那个……钟兄,我有些乏了,你……你先忙去吧!”

    钟怀仁一愣,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尴尬地用手摸了摸笔挺的鼻梁:“那你先休息,我先去了!”

    玉潇然待钟怀仁走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而后缓缓起身走向梳妆台,拿起妆奁之内一只金色的簪子便蓄力掷出,簪子飞射的方向,正是左侧的半开的窗口,金簪在空气中划出漂亮的轨迹直至窗外,只听“哎呦”一声的惨叫传来,随即有人身形一闪,自半开的窗户跃了进来。

    那人一落地便一手捂着擦破手皮的俊脸一边咋咋忽忽惊叫:“你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我千里迢迢跑来给你送信,你却下手毫不留情,若不是我眼明手快,我这堂堂一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就差点香消玉殒在你这心狠手辣的女……”

    “这里是北牧皇宫,你堂堂天行皇上的贴身护卫,来这里作甚?”玉潇然斜眼看着喋喋不休那人,面色平静,声音却有几分清冷。

    来人自是龙家神出鬼没的小侍卫玄彬,他面色一变,而后凑上前来,仔仔细细观察着玉潇然的面色,自言自语道:“咦,女人,你心情不是很好?你那些大臣给你气受了还是你家活泼可爱的小弟弟惹你生气了!”

    玉潇然斜眼瞥了他一眼:“你若没什么正事,可以走了!”

    “喂喂喂!你这女人,做了皇帝,架子也大了!”玄彬咋咋忽忽十分不满,往日里虽从未在这得过好脸色,但大多也是有几分玩笑揶揄的成分在其中,但今日这般冷言冷语,那是真真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然小侍卫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任你怎样喜怒哀乐,他仍旧是不为所动,他手中提着一封胶漆密封完好的信件,苦大仇深喋喋不休,“我一路舟马劳顿,进了你这皇宫还要避人耳目偷偷摸摸,就为了给你送一封我家主子呕心沥血给你写的书信,可你这女人,不嘘寒问暖上杯茶不说,竟然还将不知在哪受了气尽数撒在了我身上,我这是做的哪门子孽啊……摊上这么个主子,未来还有可能摊上个这么骄横泼蛮的女主……”

    小侍卫做仰天状喋喋不休,丝毫未曾在意面前女子愈来愈冷的神色,下一刻,话音一断,一盏冰冷的瓷杯便飞了过来,幸而小侍卫是经过天长日久的历练过的,所以十分娴熟地躲过了这一侵袭,只听身侧之人冷冷道:“再不滚,虹争伺候!”

    “还好还好,差点就毁容了!”小侍卫闪过一旁,满脸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容,他复抬起手指哆哆嗦嗦指着玉潇然,“你你……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哎……皇帝陛下,我……我说着玩的,您看您,怎么还真的懂兵器了!皇……皇上……您可得小心点,您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万一您这手艺哆嗦,我这堂堂一风流倜傥的绝世美男子就完了……好好好……你别再把这剑往前放了,马上就贴着我这鼻子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小侍卫看着面前离自己不足一尺的虹争一脸大惊失色,在对面女子森冷的目光下一步步向后退去,待退到窗口的时候,身形一闪,已经了无踪迹。

    玉潇然收起手中的长剑,凛冽的目光渐渐收拢,但不到一刻,面色又是一冷,斜着眼睛看向了窗栏之处,只见黑影一晃,便落下了去而复返的小侍卫的身影,感受到屋内落下的冰冷和不善的目光,他英俊的面色上升起谄媚的笑意,小心翼翼道:“那个……那个……您别误会……我……我是回来送信的……我……我放下就走……您看好了,完整无缺,我……我可没偷看啊!不过……也没什么可偷看的,想也能想到里面写的什么,无非是一些……好好好,我不说了,您别生气,您看好了,我就给您放这桌上了啊,我……我走了……后会有期……您,多保重!”

    他说完,便身形一动,已从原地消失,撒腿跑出星辰殿的玄彬,一边灵活地躲过四周巡逻的侍卫,一边嘟囔道:“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前几日赫连明来过皇宫,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什么秘密呢?”

    小侍卫皱着眉头继续喃喃自语:“问谁呢?那女人一脸寒霜的样子恨不得吃了我,肯定不行,咦,有了!”

    小侍卫停下脚步,面色一喜,自怀中掏出一块青色锦缎,里面鼓鼓的,一看就知包裹了东西,他用手拍了拍那锦缎:“哎呀,小宝贝啊,我千辛万苦地把你从御药房里偷出来,可是如今呢,你就要归别人了,真舍不得你啊!哎,便宜青谨那小子了!不过,有得必有失,等我立了这一大功回去,必定让主子还给我十个八个来,也不差你这一个!走喽!”

    某侍卫忧了又喜,身形一转,已向来路折回……

    玉潇然看着红木桌上静静躺着的信件,如墨的双目闪过犹豫之色,而后她幽幽起身,神色未明走向桌子旁边,而后伸出手去,却在触碰到信封一角之际如摸到烫手山芋一般紧紧收回,如此来来回回数次,拿捏不定,也不知站在桌前多长时间。

    “我说你到底看不看啊,如果你不看,我就替你看了啊!”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娇俏调皮的女声。

    她浑身一凛然,刹那间浑身气势外张,被放在一侧的虹争因她单手一招便瞬间回到了手上,做出了一个防备的姿态,却在看到窗外那人好整以暇双手环胸的婀娜身影时面色一怔,随即面上净是诧异之色:“是你!”

    窗外的女子面容姣好,神情闲适狂放不羁,看向殿内的表情带几分挑衅和不屑,受到屋内之人的目光从半开的窗口一跃而进,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意道:“我说尊敬的女皇陛下,数月不见,您这脾气长不长尚且不知,您这防备之心更是长了不少!”

    玉潇然看着面前言行洒脱的女子,她绿色的纱裙随着她修长的腿肢的左右摇摆而晃荡不已,宛如春风过境拂起碧水青山里的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绿波,成为这初秋之际里一道独特的风景,让人烦躁的心尖尖冷却下来,她面色渐渐缓和,欣喜道:“阿秋,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记得我们当日之约了!”这绿色纱裙的娇俏女子,赫然便是当初玉潇然自南疆回永宁之际结识的江湖儿女秦秋。

    玉潇然微微一顿,彼时自己一直疲于奔波无瑕想起此事,却不料这女子竟牢牢记挂在心上,心中无限温暖的同时也无限感慨:“数月不见,阿秋你依旧洒脱开朗!”

    秦秋漫不经心一笑,看一眼面色带几分感慨的女子:“你不也是?”

    “我?”玉潇然一愣,而后神色未明道,“是吗?”

    “怎么不是!”秦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声音淡然却有力,宛如深夜里敲击在屋檐之上的雨滴,清脆悦耳又让人安心,“你依旧是我当初在古道之上结识的那个小肚鸡肠狡黠精明的玉潇然,如果你不是你,那么今日我这皇宫,怕是有来无回了,方才那一刻,你也不会放下你手中的神兵,卸下你的防备,不是吗?”

    她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击在玉潇然的心口,使她微微一笑:“你果然,眼睛毒辣!”

    “啧啧,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骂我!”秦秋唏嘘两声,斜了眼看向玉潇然,哪里有将面前这一身龙袍的女子当做是一国之君的样子。

    玉潇然淡淡一笑:“你说呢?”

    秦秋不答话,斜着眼看了桌上的书信,缓缓起身,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歪着脑袋看了看:“小然儿亲启!哎呀,这谁呀,瞧瞧这肉麻劲,谁给你写的情书吧,啧啧,怎么?不好意思看,没事,我帮你看,姐姐我当年在学校,不知拆过多少情书了!这个我最在行!”

    她说着,便伸出修长的手指向桌上的书信拈去,玉潇然虽听不懂她这一些古里古怪的词语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她要干什么,大惊之下便身形一闪瞬间挪至了桌边,快如闪电地赶在秦秋之前将之拿在了手中,顺带着远离面前这个危险的女子数丈,嗔怒道:“你这厮,这是别人的四人物件,你怎能随意拆封!你要想看信,让你家阁主大人给你写去,何必耍赖来看别人的!”

    秦秋面色一顿,看着如临大敌的女子,也不尴尬也不恼怒,闲闲收回手去:“谁稀罕他给我写信!倒是你,你瞧瞧,瞧瞧,急了吧!你说你这人也是,你自己不看,还不让别人看!”

    她刹那间的失神和恼怒却被玉潇然收进了眼底,她将手中书信往宽大的袖口一藏,眼中未明的光芒一闪而过:“怎么,惹你生气了!”

    “呸,惹我生气,他有那个资格吗?”秦秋啐了一口,面色愤愤不平,“整天一副架子在那端着,有什么了不起,群殴秦秋什么人没见过,皇上我都见过,也没他架子大!典型的油盐不进,就那样的骚包货色,能惹我生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就一个什么破阁的阁主吗,架子大得跟天王老子似得,给他点阳光他就真以为他愈发灿烂了,哼!姑奶奶我还不伺候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不信我在这古代还找不到一个好男人了,等我找到了,你看我不带到他面前,我气死他!”

    玉潇然见她喋喋不休愤愤不平的模样,竟还嘴硬说自己不生气,她揶揄道:“姑娘,您说您不生气,可您摸摸您那波澜起伏的心口,怎么着我都看不个开心的模样!”

    秦秋斜眼看了幸灾乐祸的玉潇然一眼,反唇相讥:“您别说我啊,我问您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你倒说说,你那袖口藏着的,是谁写给你的,看你这惊慌的模样,在那窗口见你来来回回多少回了,怎么?勒索信?”

    玉潇然捏了捏袖口的信件,揣得更紧:“勒不勒索跟姑娘您没关系,您就别打听了,就算是勒索,我也有的是钱,不怕挥霍!”

    秦秋鄙夷地看了玉潇然一眼:“暴发户!”

    “什么户?”玉潇然偏首看过去,“什么意思?我怎么发现你时常说些古里古怪的让人听不懂的话,上次说什么男朋友是你们那未婚妻的意思,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称呼,阿秋,你是哪里人氏!”

    秦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幽幽道:“哪里人氏?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你更不知道?”

    “噢?”玉潇然微微侧目,“这天下,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不会相信?莫非你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不成!”

    秦秋淡淡一笑,偏首看向窗外,看着后院盘旋而落的枯叶,半真半假道:“人说叶落归根,恐怕我这一生,都要客死异乡了!”

    自玉潇然见她第一面起,她说话办事一向就古里古怪,如今突然说出这样伤怀的话来,便是让她猝不及防,自然也没有遗落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和思念,她一愣之后便上前拍了拍秦秋的肩膀:“本是英雄儿女,怎么突然酸儒起来了,跟我那朝堂之上那些老学究似得!”

    “我跟着你们这些古人学得,我才不屑做你们这些酸儒!”秦秋鼻子一愣,鄙夷道,面上无限春风得意拂人面,仿佛方才那刹那间的落寞和伤怀,不曾来过。

    “我们……这些……”玉潇然越听越糊涂,连连打了个哈哈,“阿秋,上次说过,下次再见,一定要痛饮三百杯,来来来,如今你正有口福,我这里啊,正存了不少好酒!”

    她说完,便起身欲拿酒去,却被秦秋一把拦着:“哎,慢着,你们这的酒啊,什么时候都能喝,我也喝过不少好酒,我们家乡的酒,你一定没有喝过!”

    “你的酒?我虽自问没品过天下美酒,但却也喝过不少!”玉潇然一愣,随即一笑,“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酒来?”

    秦秋神秘一笑,而后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大不大却也不小的玉瓶来,仔细一看,那玉瓶如此晶莹剔透,以致能够看出里面满满的液体,仿佛透着红色的莹润色泽,她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与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情大相径庭,好像是一件十分珍奇的宝贝似得,慢慢地放在桌子上。

    玉潇然使劲嗅了嗅,闻了闻空气中的淡淡的酒香:“这是什么酒?说是酒吧,又多了点其他的味道味道,但说不是酒,又有酒的醇香!”

    秦秋神秘一笑,又自包裹中拿出两只略有透明的酒杯来:“你先尝尝,我保证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说着,便拿起玉瓶倒出红色的液体,浓郁的酒香味立刻传入玉潇然的鼻端,使她食指大动:“好香!但是,这个酒……为什么是红色的?”

    秦秋笑而不答,将倒好的酒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尝尝。

    玉潇然端起酒杯,觉得随着指尖的晃动,酒香也愈发浓郁,她便灵机一动,一边晃动着酒杯一边享受着空气中的酒香。

    秦秋眼中闪过赞赏之色:“果然不愧是品酒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