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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万分凶险九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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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人走远,四周悄无声息,玉潇然才灵巧一闪,形如鬼魅一般跃进了闪动,步伐平稳,丝毫未曾触动过洞口的机关,她再上前几步,下了台阶,便看到了囚牢之内鲜血淋漓的钟怀仁。

    那人依旧是白日的那番模样,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微微抬首,惨白的面色上浮起一丝未明的笑意,几分欣慰,几分迟疑,几分懊恼,良久之后才轻启毫无血色的红唇,声音虚弱得不成样子:“你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了!”她几步上前,抽出腰间软剑欲劈开囚牢,却被他出声制止:

    “别……”

    那提剑的手一顿,这才注意到囚牢的暗处竟然有一个精巧的机关,方才她满心怒气,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经他一提醒才惊出一头的冷汗,微微抿了唇,小心翼翼用剑尖挑开了牢门上的铁锁,打开牢门俯身道:“钟兄,这七七四十九根玄铁针的滋味如何?”

    “少了六根,意犹未尽!”钟怀仁半带笑意道,却是一动也不动。

    玉潇然浑身一颤,一步上前,看着他僵硬的身体,抚上他肩上的伤口,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冷声道:“大长老不是已经替你叫了大夫吗,为何你体内的玄铁针还在?”

    钟怀仁神色未明,顿了顿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玉潇然面色沉了沉,一边点上钟怀仁的麻穴使他暂时失去知觉一边自袖中掏出止血的上药:“幸而当初谨留给我的还有一个极好的止血丹,否则不待你出了九浮楼,你这血也该流尽了!”

    “还有六根玄铁针没受,我是死不了的!”钟怀仁声音虚弱,但却毫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你还觉得十分遗憾?”玉潇然咬牙切齿道。

    钟怀仁看了她阴沉的神色,清冷的双目倒映着她绝美的五官,良久之后才笑了笑道:“微臣不敢!”

    “懒你这账,待出了九浮楼我再跟你算!”玉潇然冷冷瞥他一眼,“你先忍着,我这就带你走!”

    她说罢,便轻轻挪动钟怀仁,却对于浑身上下凹凸不平的伤口无从下手,最终咬了咬牙一把拉起他将他放到自己的背上,虽是吃了止血丹,点了麻醉穴,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动他的那一刻他闷哼一声,使得她浑身一紧,却只听身后那人道:

    “你回头应该多吃点了,你这脊背上的骨头,咯得我生疼!”

    “别说话!”玉潇然冷冷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气息微弱吞吐在她耳际,带起微痒酥麻的感觉,这才让她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十分暧昧,顿了顿之后便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虽然背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惟独要小心的,便是这人身上的伤。

    两人一路悄无声息来到小低谷,等了半晌,慕容修文才姗姗来迟,她连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无妨!”慕容修文面色淡淡,“只不过那人有些难缠,所以多耽误了一些时辰!”

    “那我们快走吧!”玉潇然背着钟怀仁。

    钟怀仁面色惨白,淡淡道:“微臣这个样子,请恕微臣不能行礼!”

    “我来背吧!”慕容修文淡淡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钟兄这伤,不宜多动!”玉潇然婉转回绝道,便当先向前走去。

    慕容修文眼神一闪,微微敛眸,随即便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幸而九浮楼处处有机关,否则若是四处守卫森严,只怕我们也不好走了!”玉潇然边走边小声道。

    她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灯火通明,使得三人齐齐一顿,面色顿时深沉如水。

    灯火通明的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影陆续出现,一人自人群之中走出,不是大长老是谁,他半白的须发在夜风中显得神秘而诡异,他声音略显怒色:“老朽已经退让一步,可你们还要步步紧逼,那就休怪我九浮楼无语了!”

    玉潇然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从进入九浮楼以来,到进入禁地,再到与之见面,再到救钟怀仁,一切似乎都十分顺利,以至于她的心中一直对这个神秘的种族有些忐忑,只觉得一切发展的太过顺利,直到现在被抓,她才恍然明白,一切,都是大长老算计好的。

    从自己进入九浮楼的那一刻起,他便利用钟怀仁将自己一步步引入九浮楼,目的,便是让九浮楼众人亲眼看到自己毁约,并带走九浮楼中的叛逆,使得九浮楼中的人对自己不满,那么,自己手中的族长玉佩,便形同虚设。

    慕容修文与自己一步步救人心切,才大意入了陷阱,如今只怕自己再拿族长玉佩说事,只怕再无用处。

    果然,只听那族长冷声道:“各位族人们,你们看到了吗?我族已经有礼在前,可我们以诚相待的贵客,不仅仅要带走我族的族长玉佩,还要偷偷带走我族的罪人,坏了九浮楼的规矩,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把他们抓起来!”

    “对,抓起来!”

    “咱们九浮楼可不是好惹得!”

    “……”

    九浮楼众人,群情激奋,七嘴八舌表达着对外来客人的不满。

    大长老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怎么,莫非大长老还想杀了我们?”慕容修文面色平静,淡淡说道。

    大长老对于慕容修文的话置若罔闻,声音一冷:“还不快将这些人拿下以平民愤!”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道身影快如闪电般袭来,慕容修文眼底凛然一片,护在玉潇然身侧。

    向三人抓来的这几人中,左右护法身形最快,玉潇然身负钟怀仁,直觉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只得勉强支撑,那边只听大长老冷声道:“各位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九浮楼如此待客,可曾想过傲苍和北牧百万将士是否答应?”玉潇然一边闪躲一边冷声道。

    大长老不为所动:“我九浮楼已经仁至义尽,你等仗着自己的身份步步紧逼,我九浮楼也不是好欺负的!”

    玉潇然面色更沉,心中一片森冷,觉得事态愈发严重,耳边只听钟怀仁声音虚弱道:“潇然,把我放下吧!”

    “闭嘴!”玉潇然不耐烦道,“你想让我分心被人抓住吗?”

    玉潇然话音刚落,大长老便道:“既然你们不肯束手就擒,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大长老说罢,口中便开始念念有词,强大的威压立时压了过来,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宛如天罗地网一般让人无处可躲!

    “小心,这是幻术,但可伤人!”钟怀仁伏在她的肩头,指尖微微一动,下一刻他口中亦是念念有词,指尖一点,向着玉潇然压来的寸芒便被他这一指点了过去。

    但是,玉潇然明显感觉到他在自己耳际的呼吸微弱了些许,她惊呼道:“钟兄!”

    “潇然,照顾好钟丞相!”慕容修文刹那间便来到了玉潇然身边,声音沉静,下一刻,他便收起了袖中的末刢,指尖迅速绾成一朵兰花,在灯火通明中开始熠熠生辉,而后光芒大盛,与大长老的威力相比,竟然丝毫不差。

    大长老本是得意洋洋,却在下一刹那被慕容修文的举止所震,面上满是震惊之色,但也是一顿之后便念念有词,身前的光芒愈发旺盛,渐渐凝聚成一条实体的飞龙模样,张牙舞爪的向着慕容修文三人袭来。

    玉潇然明显感觉到,对于这种幻术,轻功不可躲,武功不可抗,以至于方才上来围上的几道身影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去,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慕容修文亦是手脚不慢地凭空唤出一条飞龙来,与对面飞来的张牙舞爪的飞龙开始交缠不休,每撞一次,慕容修文的面色便惨白一分。

    那边大长老的面色亦然,可见这幻术是真正毁人心神的术法,半空中两条长龙撕咬不断,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长老和慕容修文齐齐后退一步,面色惨白。

    就在慕容修文退到玉潇然的一刹那,玉潇然反手一掌大力推开慕容修文,声音清冷决绝:“走!”

    慕容修文触不及防被大力一推,再加上经过刚刚交战气息有些不稳,被这一掌送出好远,待回神过来之际正好对上玉潇然的眼神,刹那间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面上闪过挣扎之色,良久之后才道:“等我!”

    他说罢,便身形一闪,自原地消失,不见了踪影。

    四周九浮楼的人还沉浸在方才一刹那幻术相接的震撼中,待回神过来,哪里还有钟怀仁的身影,左右护法正欲起身,只听大长老冷声道:“不必了,你去启动闭关大阵!”

    玉潇然浑身一凛,但是下一刻,她便已经被人制住了命门,她送走慕容修文以后,本就没打算再反抗,因为她明显觉得,钟怀仁的气息愈发微弱了,失了那么多的血,方才又动了极费心神的幻术,已经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将这二人带下去,好生照料!”大长老缓缓走进,面带得意地看了玉潇然二人。

    “大长老!”远处一声惊呼由远及近传来,正是姗姗来迟的二长老,他一脸慌张之色,“大长老这是做什么?”

    “二长老来得正好,二长老擅自传外人我族秘术,您就等着长老会的制裁吧!”大长老冷眼斜了二长老一眼。

    二长老身形一顿,而后微微低首,沉默不语,他身侧与之一同赶来的同样一身衣袍的长老模样的人却道:“大长老,当初派二长老出九浮楼的时候,也未曾交代说不许将幻术教出!”

    “哼!”大长老冷哼一声,“幻术乃我族不传之术,唯有纳兰氏嫡系子孙方可习得,难道这一点,四长老不知?”

    四长老正欲说话,却一把被二长老按住,只听二长老道:“大长老所言甚是,我愿受长老会制裁!只是大长老还未曾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退让一步,让这两人取道于九浮楼,未曾想这二人竟然星夜欲截走我族要犯,被我和三长老抓了个现形!”大长老冷言冷语,“那慕容修文不敌,已经抢先一步逃了,我已命人开启了闭关大阵!”

    “什么!”二长老和四长老齐齐惊呼,“未经商议,你竟擅自开启闭关大阵!”

    “事态紧急,来不及商议!”大长老面不改色,“若是晚了一步,让那人逃了出去那就坏了!他已摸清了我族的内况,来日若让他带兵前来,那岂不是会给我族带来灭顶之灾,我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你……”二长老声音一窒,大长老一口一个为全族考虑,使他无从反驳。

    玉潇然冷笑一声:“看大长老这守株待兔的模样,想必是今日之事早已谋划好的吧!”

    她声音虽冷,但却用了内力传入四方之人的耳中,使得大长老的面色一变,冷声道:“幸而老夫得了信,否则岂不教你逃了去!”

    “大长老这信,可是得得够快!”玉潇然又是一声不痛不痒的冷哼。

    “休得再磨嘴皮子,尽管你非本族之人,可是,你擅入我族禁地不说,今日又无视我族族规欲偷渡我族逆贼,我等已经对你一再忍让,如今,你必要为你所犯的过失付出代价!”大长老面色深沉,“来人,先将这二人带下去,明日召集长老和各家家主,商议此事!”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前来拿她和钟怀仁,她一把躲开,眉眼俱冷,双目犹如钉了钉子:“大长老,你若让我和朋友分开,我必誓死不从!大长老,想必我的为人你也清楚,向来是说一不二!”

    大长老在她定定的目光中沉吟良久,最终他摆了摆手:“将这两人关在一起,好生看管!”

    大长老的妥协,并非玉潇然以死相挟,而是她这话刚说完,玉潇然便传音道:“大长老若是不想让你没有找人来替我朋友看病的事情公之于众,最好还是答应我的要求,反正如今我已经落在了你们手里,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长老在众人面前答应替钟怀仁找大夫,事后却将之置之不理,想必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此事,这也是她能与之交换的最后筹码,果不其然,大长老的面子和威严,还是十分重要的。

    玉潇然和钟怀仁二人被安置进了九浮楼一处小院内,由左右护法亲自看守,玉潇然被喂了一颗药丸之后,身上的内力尽数被锁,连带着手脚也有些软绵绵的,刚一落定,她看着床榻之上气息微弱半醒半昏的钟怀仁,对着那冷冰冰的护法道:“去把大长老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那人迟疑了片刻,一人才幽幽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大长老便风尘仆仆赶来。

    “把大夫给我请来,这我告诉你族长玉佩在哪!”玉潇然张口便冷冷道,“要最好的大夫!”

    以他对这人近一天的了解,她不信,这人会对族长玉佩无动于衷,从她至始至终都未曾见过九浮楼族长来看,纳兰一族,应该是没有族长只有长老的,至于没有族长,原因就是当年纳兰族的先祖将玉佩放入了禁地中。

    大长老微微沉吟,似在思索,之后道:“我怎知你不是骗我,亦或是玉佩根本就不在你手中!”

    “我就在你手中,大夫来后,我会告诉你藏玉佩的地点,如果你找不到,再把大夫请走也不迟!”玉潇然冷冷道,“亦或是,你直接杀了我们!”

    “你在威胁我?”大长老微微眯了眼。

    “我来的时候,给我国振国大将军留了一封信,七日之后,若我还不出九浮楼,北牧的百万大军,便会强攻!”玉潇然面色平静,“我自然知道你九浮楼阵法重重,可若一把火烧了这山林,虽然损失巨大,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如今傲苍的皇上,也被你们堵在了九浮楼之中,至于他手下的大军会如何,那我便不知了!”

    “你……”玉潇然漫不经心的话,使得大长老呼吸一窒,“飞凰帝的伶牙俐齿,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左护法,叫人去族里请大夫!”

    有人得令而去,不一会便有一老者的背着药箱而来,大长老道:“勤叔,给他治伤!”

    “哎,好好!”那老者一看床上躺着的钟怀仁,先是一愣,而后毫不迟疑上前查看起伤势来。

    大长老目不转睛地盯着玉潇然,玉潇然嘴唇一动,藏玉佩的地点便传入了他的耳中,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去。

    “大夫,他怎么样?”玉潇然待大长老走后,连忙偏过头来问道。

    那老者看了玉潇然一眼,手上动作却是不慢,一根根银针刺入钟怀仁各个要穴:“你是逸轩的朋友?”

    玉潇然声音一顿,眼底划过喜色:“对,我是他的朋友!”

    那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玉潇然声音一紧:“怎么,逸轩的伤……”

    “无妨,只要把针尽数取出,把血止上,就无事了!”那老者低下头去,“只是方才他费了心神用幻术,这才会昏厥,要慢慢养辉精气神才行!”

    “那您为何叹气!”玉潇然紧追不舍,从这老者问她与钟怀仁的关系时,她就觉得钟怀仁与这人的关系匪浅。

    岂料那老者却是低首不再言语,低下头去,认真给钟怀仁治伤,而后拿出工具,一颗一颗地将钟怀仁体内的玄铁针取出,他动作极为小心翼翼,取一针,上一次药,待所有针取完,他已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