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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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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月小小、小魔女两大冤家第一次合作着给整了一顿晚餐,之后各自归自己的往处,而墨泪并没有吃到,她在半下午时吞下二颗蓝品丹便昏沉沉的入睡。

    当晚,风平浪静。

    待在擂台区的人群牢记着不能睡觉的良言劝告,打起十二分精神的遨过了一夜,也因学生们都在擂台区那边,修习区第二次出现空无人影的迹像,偌大的地方尽归小兔兔占有。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风云之内的事早从各个渠道流出,流至芙蓉城,当新一天来临,相逢的人一见面打个招呼,便三句不离本行:“唉,你听说昨天小药师与凌家公子的决斗没?那场战斗真悬哪……”

    “呸呸,什么凌家公子,分明是个自己怕死让别人顶替的胆小鬼!”

    “对对,不过是个下三滥的东西,哪当得起公子二字。”

    “小药师……”

    ……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无不是关于风云的一场决斗,人们也满心期盼着风云的表态,猜测着凌家是被连根拔起还是被下禁令永久不得再踏进风云。

    正待着解药出炉的人是不知外面如何,一个个在药味中心急火燎的掐数着时间,大伙儿前一晚无惊无险的度过,当第二个晚上来临时,部分人在支撑一天一夜,又加上死守着一个地方,百无聊耐,再也抵不住睡神的召唤,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眯。

    刚开始只有三五人,也没敢深睡,时不时的还睁眼张望,眯着眯着就真正的眯上眼了,再之越来越多的人受感染,于是乎,或倚着石椅背,或他伏在他肩头,她倚了他,东倒西歪的歪了一大片。

    人群中传出粗重不一的呼息。

    “啊……”

    “不……”

    合眼入眯的人,先还安稳,当将近子夜时,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睡着的人接二连三的惊醒,个个满脸惊恐,大汗泠泠。

    附近的人惊得身躯微抖,人人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那情形,他们不用问都能猜出来,必定是做恶梦了,浮生若梦的一大特点即是中毒者的思维记忆会自动将其一生所经历之事翻出来,一旦入睡便会开始以梦境的形式出现,不断的回环演示。

    若是普通人还好,只是些家常琐事,无足轻重,对于经历过血雨腥风的脉修者而言,那可是要人老命的巨大危机,若连连恶梦尚好,还有可能是灵魂在被恶梦折腾,人却醒不了,身体肌能慢慢死亡,从此长睡不起。

    深明其理,谁也再不敢合眼,而从恶梦中惊醒的人,更加不敢再睡,但,那种情况也是暂时的,坚持着坚持着也会有坚持不住的又再次打眯,最终结果自然又是一阵阵鬼哭狼嚎。

    擂台区那边的人倍受煎熬,烬字小院内一切平稳,莲皇太孙、小魔女、月小小天天准时报道,而墨泪还是处于僵化状态,也不能进食,靠一天两颗蓝丹维持着,这也便宜了几个大佬爷们,天天坐享美食。

    那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二天,第三天,白世子、火圣子、木圣女也不请自来,以探望为名,光明正大踏入烬字小院。

    身为主人,花烬来者不拒,任人来往,好在三人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得寸进尺,走一转,坐一坐又告辞,第二天中午才蹭了一顿饭。

    依日子数起来,也是决斗之后的第四天,其中有三天是阵雨天气,只有一天晴朗。

    第五天将近凌晨时分,解药终于出炉。

    苦熬了数天的人,激动异常。

    那些溜旧的蓝尊以上者,也匆匆的赶去现场,包括云院内的数人,除了墨泪,其他人悉数到场。

    收拾好东西,任老取了药,依着程序步骤和药,又花费一个时辰才和出新的药剂,他二话没说,将药末一撒,散得满空皆香。

    满场人群拼命吸气。

    任老自己也就地坐了,闭目调息。

    数日过去,已进入四月,南方的雨季也过了大半,这天天气晴朗,连太阳也跑出来凑热闹,暖暖的照着大地。

    时间从清晨到上午,又到中午。

    三个时辰一至,任老身形一晃,嗖的从原地消失,白光一划,就此失去了踪影。

    待在擂台区边缘的花烬,仰头望望,又是一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模样,转身的姿势也还是那么的高贵优雅。

    风云各院宁静,云院更是静悄悄的,好似午睡了般的安静。

    呼-

    一点白光划过,刮出丝丝细响。

    那白光一闪冲进云院,落在烬字小院内,几乎连停顿没有的一下子冲进大厅,又驾轻路熟般的转往左侧,如闪电似的冲进内间。

    一转过屏风,忽的刹住,修长的人影也终于露出真面目,白袍的老人,满面的惊讶,眼里尽是担忧。

    担忧,任老满心满身的忧急。

    那儿,小小的人躺在雪白的丝被上,小脸惨白无色,僵得像块木头,没有呼息,也没有心跳,竟没有生一丁点的生机。

    “小浑球?”他几乎不敢相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无法无天,胆大包天的小娃娃吗?

    昏昏沉沉中的墨泪,隐约听到呼唤声,有一搭没一搭的睁开眼,先看到了头顶扎成花状的布幔,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才终于瞧到了站在门口那一方位的一张老脸。

    “噢,有事?不会是炼药失败了吧?”瞧着老者那一脸的阴郁,她思维顿了一秒。

    “一派胡言,本老出手怎么可能失败?”一听那话,任老就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吹胡子瞪眼的狂丢白眼,以示不满。

    “没失败赶紧回你的小窝去,别打搅我睡觉。”墨泪才不怕他的冷眼,甭说丢眼刀,哪怕他动刀动枪,她也不会当回事儿。

    “睡睡睡,你要睡到几时?”老头爆燥不已。

    “你若送上六十颗蓝品丹,不出三天我就能活蹦乱跳。”毛线的,他以为她想睡不成?

    墨泪郁闷死了,落毛凤凰不如鸡,那话果然是没错的,她这么一落难,自己动不了,解药也就只能成为空谈,所以,她堂堂一个曾经挥手可放倒一大片的小药师,这会儿就只有躺着等死的份。

    “这是你说的。”老头往前一欺,一把将僵尸般的人给捞起来,抱着就跑。

    呃,这是干啥?

    眼前一花,墨泪看不清东西了,想问,却挡不住天晕地旋的欺负,乖乖闭嘴。

    私闯别人住处的老头,半点没有什么尊重主人的意思,拐了人,什么消息也没留,一溜儿的奔出,从空就跑,几个弹纵间回到中心区的自家院落。

    落身于院中,步入上房客厅,他才要紧不要慢的问:“怎么用?”

    呃……

    眨眨眼,墨泪费了好大劲儿才从满脑子桨糊状态理顺思路,这些天她不能用精神力,不能行动,跟普通人没有二样,头脑也昏昏沉沉的。

    思维顺畅时,她又小晕了一下。

    土豪,大大的土豪!

    她自然明白老头不可能只有二十颗蓝品的,任老头身为大药师,自己可以炼制蓝品,代偌真只有那么一点数量,那才是真的有鬼。

    只是,她没想到老家伙竟然如此大方,啥也不问就舍出六十颗来,这让她大出意外,貌似,她跟他并不太熟吧?

    为什么老头会对她如此好呢?

    她想不通,当初她用了花老家伙的药材就被轰了出来,现在她需要六十颗蓝品,这老家伙竟连眼都没眨的就奉送了,太奇怪了。

    “喂我十颗,再取十颗和和一起放于大鼎中,一起炖煮,以后每隔一个时辰加二颗,五个时辰后再放十颗,喂我十颗,再过五个时辰,丢含夏枯草、金银花药材的银、金品各十颗,再炖几个时辰我就能行动自如。”

    既然有人送药上门,她照单全收,一律笑纳。

    “哟,你以为你是小鸡崽么,还炖呢。”老头乐了:“就你这全身不到三两肉的小身板承受得起炖煮么?你不会是心疼本老,准备请本老喝人肉汤吧?”

    瘦又咋的,这叫骨感懂不?

    凉嗖嗖的丢个准眼,墨泪大刺刺的望着一脸贼笑的老人:“咦,我倒不知你口味这么重,喜欢别人的洗澡水。”

    这叫什么话?

    气休休的挑眉瞪眼,任老真恨不得将人抽一顿,奈何就小娃娃弱得像稻草,轻轻一碰就公散架,他也只好生闷气,一转身奔药炉房,取了大鼎,将放上一点水,往内放放一张椅子,将人丢进去坐着,又加水,加到人的脖子那儿才停。

    烧火,喂药,丢药末,几大步骤一气呵成,再搬把椅子放到桌子上,欣赏炖人肉汤大戏。

    炭火呼呼燃烧,水从凉到温热到热到翻滚的一种变化,坐于水中的墨泪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能看到不停冒出的热气。

    任老一边管着火,一边观察,鼎里的小人面无表情,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脸上的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渗,化做一条条小溪流流入水中。

    那一幕令他惊奇不已。

    他也很尽职,一个时辰加一次水,加二药,依此重复。

    当他拐着人离去没半刻,花烬也施然然的回归小院,对于自院子中消失的气息,他半点不急,好整以暇着的等着常来走动的几人聚齐,十分镇定的告之实情,教每人都知道小药师已被长老带走。

    俊男美女们一听,也没理由再去打挠,如潮水般撤退。

    而等着人肉汤喝的任老,表示很郁闷,鼎里的小娃不仅没见炖软的迹象,炖着炖着,小人儿干脆睡着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以那种火候,连药材都能熬得脱皮的脱皮,脱骨的脱骨,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竟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太诡异了些,那些究竟有多厉害?

    老头儿那叫个惊讶啊,却也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便只有徒自惊奇的份,待五个时辰后再喂下十颗,又加十颗入水。

    到第二天清晨辰时,最后二颗药品也用尽,到该加药的时间,任老加入银、金品各十颗。

    药鼎内的水,浑浊不清,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又煮了半个时辰左右,锅里隐约的响起了“咚咚”的声响,开始很微不可察,不消片刻,它越来越稳定,频率也越来越规律。

    嗖-

    老头一蹦跳了起来,飞也似的扑到鼎旁,看两眼,一对招子瞪成了铜铃儿。

    人还是那个人,但,原本僵得似木头的小身板已回复生机,正软软的窝在椅子内,那张脸却瘦得只余皮包骨,心跳正常,呼息正常。

    果然是个妖孽!

    嘴角狠狠的一顿抽蓄,任老无言望天,苍天啊大地啊,你是咋造出这妖孽的啊,这是个逆天的存在啊,您老就不怕他将来反了你去么?

    人肉汤是喝不成了,他往上一蹦,又蹦回原地坐着。

    墨泪不知几时恢复知觉的,从原本感觉不到冷热,慢慢的觉得脖子以下的地方温温热热的,睁眼看,眼前一片热腾腾的白气,低眸,看到了一片浑水。

    想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记起来了,试着动动手脚,手能动了,脚也能动,虽然软绵绵的,便确确实实的能动。

    啊啊,欠了一屁股人情啊。

    还没来得及兴奋,又想到了将自己从僵硬状态解救出来的人,一股酸水就冒了出来,曾经以为今天会发财,却原来又是一个坑年,最难还的是人情啊,她偏偏又欠了一笔。

    郁闷,悲催,伤怀,n种消极情绪涌上心头,令她恨不得大吼几句,再想想,又不甘不愿的接受,管它呢,反正这债都欠下了,干脆让它欠着好了。

    不声不响的观赏着的老头,将她的表情全部收尽,看她的脸从郁闷到淡定的变了一圈。

    又过了二个时辰,将近中午时,墨泪慢慢站了起来。

    任老啥也没问,眼疾手快的飞过去将人捞出来,又找来水,帮着人淋了一遍,送到n久上房右侧第一进那早收拾好只等主人入居的地方安歇。

    去除身上毒素,墨泪形如大病初愈,体质羸弱至极,真正的弱不禁风,开始休养,再不碰药,任老也乐得照顾一个小病号,不知从哪挖掘来的方法,变着花样儿整好吃的。

    被老头像养猪一样的养了半个月,她的脸上再次长出的肉,身高也忽然开始增长,比拔苗助长还快,一天不同一天,短短十余天长了一大截,足足到了一米六高,以前的衣袍都显长,只能穿提前预存的衣服。

    任老的小院却很热闹,三天两头有人来往,半个月后,墨泪开始琢磨药方,但仍然处于休养期,绝不碰药炉,不进药房。

    那么一将养,一直养到了五月底。

    一日,正当她坐在屋檐下晒太阳,顺便天马横空的思索药方配方时,身边冷不防的多出一抹白光,还没容她反应来,已被揪着衣领提起来。

    “小浑蛋,跟本老去个好地方!”老头的声音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