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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看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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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有一件让人颇为费解的事情。即是太皇太后以近日忧思过重,身体每况愈下为理由,得知智能大师的高徒就在汴京,赐了手谕,请唐小仙宫中叙话。

    这……唐小仙实在搞不懂,她小小的一个乡下丫头,不仅有人半夜袭掳,就连太皇太后这种大人物都纡尊降贵想着理由要见她,她此次来东沐到底是惹了哪一路神仙,让她如此不得安宁?

    来请人的是一位温和有礼的公公,乃是太皇太后永寿宫的总管太监,看着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一笑便露出一口白瓷般整齐的牙齿,看着倒也不是那么渗人。

    那太监一见到唐小仙,当即就愣住了,一双浅褐色的瞳眸死死地盯着她,说句不好听的,像是见鬼了一般。

    这幅模样倒是让唐小仙有些着恼,被他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夏天河也看到了这一幕,这老太监被唤作珍公公,平日里没少仗着太皇太后的宠爱耀武扬威,见他这么盯着唐小仙看,心中十分不悦。他大步走到那珍公公的身边,有意让他出丑,大声唤道:“珍公公近日别来无恙啊?怎么有功夫出宫来了。”

    声音就在耳边,振聋发聩,珍公公被吓得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回头甩给夏天河一个阴冷的目光。熟料夏天河却是俊脸冷若冰霜,眸中似有一道利剑,迎头逼视回去。

    珍公公霎时败下阵来,想着这夏天河乃是长公主的心头好,一时半会儿他还惹不起的。想着,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眯缝着小眼睛贱兮兮的说道:“死相,就知道吓唬老奴,下回看见长公主,非好好的告你一状。”

    斯……唐小仙见他为老不尊,一番卖弄之后,引得自己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噶瘩。心道,这些阉人果然都不是正常人能干的!

    夏天河却是浑不在意的长臂一伸,搂着珍公公的肩膀,笑眯眯的光明正大的递过去一块金子,问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怎么回事?”

    唐小仙不知道宫中使银子这么大方,多年来养成的守财奴性格,让她很是心疼那块金子。

    那珍公公却像是根本就不怎么在意,颠了颠那块金子,满意的随手放进了袖袋,这才咳了一声,装作一本正经的言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凤体近日违和,宫中那般太医又都是废物草包。……”夏天河见他打官腔,立刻冷眼斜睨着他,他似乎也觉察出了不妥,赶紧露出一个笑容,拍着夏天河的胸膛捏着嗓子说道:“哎呀,那都是对外说的。对你嘛,自然是实话实说。你也知道西夏国三皇子是个没福气的,本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中他医术,一直让他诊治凤体。熟料前几日被行刺,多日不见踪影。哎呀……老奴这心里也替他担心着呢!……”

    吧啦吧啦……一块金子扯出一大堆儿能说的不能说的,就是没有夏天河想要的讯息。

    唐小仙都替那块金子不值,看着老太监满脸的油光,恨不得把他的厚脸皮刮下来几层。

    “总之呢,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凤体违和,想要让三皇子的师妹也就是唐姑娘进宫去瞧一瞧。再怎么着也是师出同门,那医术总该相同的。”珍公公抖着帕子,擦着嘴角的口水,做了最后总结陈词。

    得,费了一块金子,换来半斤口水。唐小仙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夏天河,看来这老太监是受了封口令,啥都没说。

    即便他即便什么都没说,夏天河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尤其是在如此风声鹤唳的时刻,任何的反常举动都会让人怀疑的。

    但是太皇太后如此尊贵的身份,唐小仙还真是不得不去。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下了手谕,必然也是惊动了各方势力,想必太皇太后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出轨的行为。

    唐小仙暗自做了一个让夏天河安心的手势,便提裙上车,随那珍公公一同进宫去了。夏天河不放心,又派了一个唤作静林的丫头陪侍在侧。

    唐小仙见这静林小丫头纤腰柔韧有力,手指骨节粗大,便知道她定然也是一名高手。

    夏天河目送唐小仙离开,这才叫来了西岭,令他赶紧准备一番,去拜访长公主。又令属下去暗查小仙与东沐皇室的关系。

    从那老太监的眼神中,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却是转瞬即逝,有些捉摸不透。

    忽而,夏天河一把扯下身上那件华衣,不无厌恶的扔在地上。老太监摸过的衣服他决计不会穿第二次,他就那么穿着白色的中衣,一路气势汹汹的回了房间。

    下人们见他走远,这才赶紧将那扯碎的衣服捡了起来,找地方烧了埋了,绝对不能再在主子面前出现一次,否则他们也别想在干下去了。

    唐小仙坐在马车上,看着周围景色从空旷的原野转变成琼楼大厦,又渐渐的靠近了巍峨的红墙,知道东沐国的皇宫到了。

    一路去往宫门的路上均有禁军把守,门前千米之内平常百姓是无法靠近的。

    他们是从正南门进宫的,亦是文武百官上下朝的官路。到了宫门口,他们下了马车,要换成宫中御用的宝蓝色小轿子。

    唐小仙第一次见识如此雄伟磅礴的建筑,一时间竟颇有书中所言的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的憨态,两只眼睛似乎都不够用了。

    他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早朝下朝时间提前了一点儿,文武百官正成群结队的往正南门涌来。珍公公不敢抢道儿,便领着唐小仙站在一边等候,打算等着人少了些再进城。

    熟料那些相熟的大臣一见珍公公领着两个小姑娘,都颇为感兴趣的过来打招呼。唐小仙见这老太监进退得宜,左右逢源,不得不另眼相看,想着官场寒暄,大抵如此。为官之道,的确大有讲究。

    这些大臣初始是被珍公公吸引,知道他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不得不给三分颜面。只是捎带着好奇的瞧一两眼唐小仙和静林。

    初始倒还真被唐小仙的姿容所震撼,不由得多看几眼。有年纪稍大一点的臣工,却是看的陡然一惊,表情与珍公公犹如同出一辙。

    唐小仙终于觉出一些不对劲儿来,若是因为她的容貌惊讶倒是有的,但是这些人明明不是惊艳,倒有些惊悚的感觉。

    她的容貌让人感到惧怕?是何道理?唐小仙瞧着珍公公嘴角那一抹奸笑,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老太监似乎是有意带她在文武百官面前出现,自有他一番不可告人的秘辛。

    静林一时间如临大敌,双手看似扶着唐小仙,却是紧紧的攥着她的胳膊。也难怪她,本以为对付的会是一两个不怀好意的刺客之流,熟料竟会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东沐国几乎是所有尊贵之人,当成马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