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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愤而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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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下去,亏得唐姑娘不计较,不然今天有你们好受的。”珍公公捏着嗓子尖声训斥一番,那几个小太监吓得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唐小仙这才跟着珍公公进了永寿宫的祥和殿。

    一进门儿,唐小仙便收敛那些极易被人轻视的形态,变得规规矩矩,落落大方。她虽然不懂宫中礼仪,但是多少有些耳闻,便随着珍公公给太皇太后行礼问安,然后站到一边垂目听着。

    这太皇太后声音虽然略带老年人特有的宽厚,但同样慈祥温和。让人觉不出半分压迫,到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太皇太后穿着金丝绸缎,绣绿叶红牡丹的锦绣华服,面容端正慈眉善目,身姿有些发福,看起来似是白白胖胖的一位老人家。

    她的身侧坐着一位穿着绣成串石榴的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裙的亮丽女子。只见她低垂的鬓发上斜插着一支镶嵌珍珠的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像是一朵出水芙蓉。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太皇太后的亲外甥孙女李容华。

    唐小仙只瞧了一眼,便瞧见她杏眼圆瞪,仇视的睨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从上到下扒皮抽筋一般。

    李容华平生最恨别人比她长得漂亮,尤其还在皇宫出现,简直就是挑衅她汴京第一美人的地位。此时,她看着唐小仙虽然穿着普通的绫罗衣裙,却硬是有一股仙气缭绕的感觉,恨不得将她一张俏脸抓烂了。

    太皇太后却是怔愣的看了唐小仙一会儿,目光晦涩难明,像是充满了敌意。可是就在唐小仙打起精神,好整以暇的时候,她却又突地缓和了下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慈爱的说道:“小仙姑娘不愧是智能大师的高徒,人中翘楚,女中仙娥呀!”

    这恭维有点太高了,眼看着李容华双眼快要喷出火来了,唐小仙赶紧谦虚的连连摇头,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将这奉承转嫁给李容华,“这位娘娘才是倾城绝色,草民蒲柳之姿,担不起太皇太后的夸赞。”

    李容华冷哼一声,愤慨的说道:“算你这野丫头识相!”

    “容华!”太皇太后板着脸斥了一声,但是目光中却分明有着一丝宠溺。

    唐小仙越发的规整,眼观鼻鼻观心,竖起耳朵听着这两人的话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怒了其中之一。如此深宫,无依无靠,她可不想小命都交代这里。

    “唉,唐姑娘见笑,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就是看着谁都眼气。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身份,总是与不想干的人攀比,没得辱没了自己的家门!”太皇太后这话说得,不就是明摆着埋汰唐小仙吗?唐小仙可是一句都不敢接,静静的站着只管赔笑。

    太皇太后一早就看出唐小仙的容貌与那死去的儿媳一模一样,这些年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没想到又看到这张脸。虽然心中潮汐汹涌,但是面色还是风平浪静。不过指着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怕是打开天窗说梦话了。

    唐小仙如此敏感,当然能觉察出这二人的敌意,一股冷飕飕的寒风在周身环绕,只想快点离开这阴冷的永寿宫。

    只可惜这太皇太后绕来绕去就是不提看病这一茬,晾着她站在原地腿都木了。

    到现在,唐小仙算是看出来了,这太皇太后就是找她来寻开心的,什么身体违和?什么精神不济?都是她娘娘的屁话。

    外头日头已经高高升起,李容华令人取了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太皇太后也是俸了一碗燕窝粥吃的津津有味,唯独唐小仙被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咕咕叫了,不信这两人就一点不知道?

    唐小仙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这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思虑着等惠天和小皇帝将李家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时候,她也找个机会羞辱她们一番,以报今日挨饿之仇。

    太皇太后悠悠的吃完了,抹了抹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唐姑娘见谅,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经饿。吃了一碗粥倒是好些了。”

    唐小仙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老饭桶!’。看了看她饭后的满面红光,唐小仙眼珠一转,随即便笑眯眯的说道:“太皇太后哪里话?草民岂敢埋怨您老人家不给饭吃。这偌大的皇宫金碧辉煌,东沐国更是富庶若天堂,我要跟人说您老人家连饭都舍不得一口,谁会信啊?”

    彼时,太皇太后正懒洋洋的任由宫人服侍着捏腿、捶背,万万没想到唐小仙会胆大到直接挑衅她的威严。耷拉眼皮的三角眼倒竖,一股凶光霎时露了出来。

    “大胆刁民,你敢羞辱太皇太后,羞辱东沐皇室,拉出去给我千刀万剐了。”那李容华似乎就等此刻,一声冷笑过后,面容扭曲的气势汹汹的吼道。

    话落,便有几个小太监手里拎着木棍闯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扯唐小仙。殿外等候的静林觉出动静,刚想要上前,就被人团团按住。

    此处不同于宫外,她不敢真的动手,不然伤了人定她一个行刺之名,会连累唐小姐的。

    唐小仙心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虽然她不知道今日之行,这老太太到底是何目的,但是让人整的如此低三下气还是头一回,她要是不搬回这一成,她就不是唐小仙。

    “杀我可以,但是太皇太后难道也不要命了?”唐小仙说话的时候已经被那太监攥住了胳膊,只觉得彻骨钻心的疼,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想是那太监故意为之。

    “你这丫头,我好心好意请你来宫中叙话,你竟然大言不惭,威胁本宫?”太皇太后到底比李容华精明狡猾了不止一倍,闻听唐小仙的话,立刻就觉出了不同寻常。

    “草民不敢!只是草民师承智能大师门下,师兄学医,我学毒。看太皇太后面色,早已身中剧毒亦不知晓,是以才会冒死直言。”唐小仙强忍着被那太监抓的剧痛,语速加快,不卑不亢的直视着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