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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记忆之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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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守护者突然改变主意必有阴谋。他也看到了那团奇异的火焰,是冥火吗?冥火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寒冷的火焰,没有一丝热度。

    他努力地压制着内心不断翻滚的异样感,越接近冥火,排斥的感觉越强烈。凤族的天性使他排斥冥界的一切,冥界同时也在排斥他,也许是因为和灵姬相处的时间太久了,让他的身上也流动着属于地神一脉的气息,否则,情况可能会更糟。

    灵姬拉着他的手走在守护者的后面,守护者的脚步越来越慢,而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同时他们与冥火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切都已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所有的情景依然和最初时看到的一样。

    难道在这个地方,时间与空间再一次发生了偏转,无论走多长时间,始终在原地不停的徘徊吗?

    事情有蹊跷!

    灵姬停下了脚步。

    凤鸣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同时看向对方,眼神中流露着迷惑。

    就在这个时候,守护者回头了,微微一笑。一直保持冷酷表情的守护者突然露出了迷离的微笑,笑容中带着漩涡般的神秘,吸引着他们的目光久久不能离开。同时他肩膀上的那朵小火花也在尖叫着,仿佛要刺破耳膜般的尖利。

    凤鸣与灵姬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血液仿佛也在沸腾在心中不断的翻滚着。

    守护者的身边变得越来越模糊,像一阵轻烟被风吹散,一缕一缕的消失了最后的踪迹。

    在他消失得同时,天地发生了偏转,他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冥火就在前方……”

    守护者消失了,结界内只剩下了凤鸣和灵姬的身影。他们相互支持着,在这个神秘的空间中给予对方最后的温暖。

    冥火就在前方,确实就在前方,它的光从来不曾熄灭,从来不曾加强。犹如亘古不变的永恒般燃烧着,散发着最寒冷的光芒。

    结界内神秘而又幽深,前行的路迷茫而又遥远。怎么办?走,向哪走?退,向何处退?

    时空发生偏转的结界内,一切都已变得不同。凤鸣的手紧紧地拉着灵姬,好像他一松开手,从此就会失去对方的消息,一旦彼此分离,此生不复相见。

    巨大的悲哀像无形的枷锁般笼罩在他们的心头,荒凉中再也见不到任何的希望。

    凤鸣伸手将灵姬拉到身后,轻声叮嘱,生怕打破结界的宁静引来更大的危险。“一会不论遇到任何事情,站在我身后,记住,你要首先保护好你自己,而且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好好保护好你自己。”

    灵姬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点了点头。

    他们的身影前后交错的向着冥火走去。

    冥火好像就在眼前,却又永远无法触及。灵姬无数次的感觉到冥火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当她伸手时,它却遥远的仿佛隔绝了一个时空的距离。

    慢慢地走着,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概念,忘却一切的行走。

    冥火就在中间,他们就像在围绕着冥火的一个圆环中不停的移动,不能靠近也不能走远。

    凤鸣停下了脚步,他在寻找着突破口,同时压抑着内心不停翻滚的异动。他好像感觉到了排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走,这种感觉越强烈,难道他们已经在无形之中靠近了冥火,只是结界内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他割破了手指,一滴鲜血在流下的瞬间向着一个方向快速的移动,同时这滴鲜血在移动中扩散着,它的周围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被发现的空间。

    凤鸣拉着灵姬的手,向着那滴血走去。情况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寒意,刺破灵魂的寒意从心底传来,同时有一道光刺向了他们的眼睛。凤鸣和灵姬同时闭上了眼睛,他们无法承受如此的光线。

    在他们闭上眼睛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牵引到一个未知的地方。耳边呼啸的风声,脚下变幻的大地。

    凤鸣先睁开了眼睛。他终于见到了冥火的本来面目。他的手始终紧紧的拉着灵姬。灵姬也睁开了眼睛。

    在他们的前方,冥火静静的燃烧着,灵动的火焰,不变的寒凉。刺骨的冰冷,永恒的静寂。

    周围安静的只有火焰的燃烧声,一声一声传递到心头,凤鸣感觉到浑身冰冷,而灵姬却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冥火。

    她想伸手触摸,一路前行,走到今天,牺牲了无数亲人之后,他们终于见到冥火。一旦得到它,当冥火与地灵圣火融合之后,人界重获新生,她也凤鸣也可以停下前行的脚步,可以休息了。

    为了这个目标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休息了,疲惫,哀伤,痛苦,亦或是悲凉。种种的情绪瞬间涌入心头,说不清的复杂,道不尽的艰辛。

    凤鸣却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我先来。”未知的危险就存在于安静燃烧的冥火之上。越是安静的存在,越是恐怖的危险。

    灵姬也点点头,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这个孩子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到来呢?孩子的存在牵制了她太多的精力,她要顾虑的东西越来越多。

    灵姬心中叹息了一声。

    凤鸣的指尖凝聚了火之灵力,就在他伸手触摸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像一把利剑般瞬间将他刺穿,随后到来的力量将他抛向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凤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灵姬慌忙将他扶起。这一次灵姬想要上前。凤鸣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我再试一次。”他再次站在冥火面前,当他再次触摸冥火的时候,他再一次被抛到了空中。这一次的距离更远。灵姬惊慌的跑向他,当灵姬伸手的时候,他推开了灵姬的手。自己站起来。

    凤鸣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身上的红衣更加的鲜艳。艳丽的颜色犹如血后残阳。说不尽的妖艳,道不尽的悲凉。

    灵姬心中一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一次次被抛向了空中,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让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灵姬感觉到手上有些微凉,低头一看,她刚才被推开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是凤鸣的血。

    灵姬伸手拉住了他,没有理会他的拒绝,顺势摸向他衣服。瞬间,心凉。

    她摸到了什么,鲜血。他的红衣竟然被鲜血染尽,究竟流了多少血,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凤鸣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灵姬的手抚摸着他平静的脸颊,他依然像从前一样,遇到任何事情都放在心底。从来不让自己担心,从来不向自己抱怨。始终未自己抵挡任何的困难。将自己保护在他的臂膀之下。

    这一刻灵姬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的感动。凤鸣拥有高贵的身份,他根本不用承担这一切,他因为才会承受这些本不应该遭受的痛苦。

    灵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坠落。

    凤鸣擦干了她的眼泪。传递着他无声的温情。有些事情注定的,即使付出一切代价。

    现在凤鸣更担心另外一件事,在他接触冥火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的情景几乎让他绝望了。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真的要承受如此惨烈的结局,真的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才可以获得冥火吗?

    凤鸣看着灵姬,好像要把牢牢地印在脑海中,深情凝望之时竟然是最后的告别。“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记住你是地神一脉最后的传承,记住你的责任,记住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他的眼睛扫了一眼她的小腹。

    他的孩子已经形成,正在慢慢的长大,而他可能永远都不能看到那个孩子平安出生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好灵姬,让她顺利的带着冥火平安的离开。

    如果一定要承受生命不可承担的代价,就让他来承担这一切吧。

    灵姬感觉到凤鸣的眼神渐渐流露出一种自己看不懂的涵义,复杂,却又像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冥火中到底有什么?灵姬自信一直是了解他的,可是这一刻,她竟然不懂他了。

    凤鸣的变化一定和冥火有关系,她想要亲自触碰冥火,寻找其中的秘密,可是凤鸣挡在她前面。

    守护者又一次出现了,他冷冷的看着凤鸣,刚才的一切他都已经看到了,任何接触到冥火的神明在刹那间都会知晓其中的危险,也会了解所要付出的代价。

    他们会怎么做?而且,即使神魂皆灭,也有可能无功而返。

    万古不变的冥火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拥有最极致的力量。它的力量,它的存在,它的一切,都维持了另外一种平衡。

    凤鸣反而笑了,他的笑容是了解一切之后的从容,是下定决心之后的无畏。

    “即使付出一切,我们也要带着冥火离开。”因为没有退路,这一切,即使他不承担,灵姬也要承受。既然如此,就让他来结束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