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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洛洛出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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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洛每天除了狂扫周围渐渐淡薄的先天之气外,就是听听外界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声音,有丫环小厮五花八门的八卦,有哥哥们每日翻新的童言稚语,有爹爹在娘亲面前弱弱的反抗之音。小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洛洛在娘亲肚子里,能够渐渐从局部的小动作发展成左右翻滚,但是多数情况下洛洛懒于胎儿运动。每天娘亲会时不时地对着她温柔细语,而哥哥们知道洛洛自己能伸胳膊伸腿儿之后,每天都会摸着自家娘亲的肚皮,如果洛洛不给面子的没有反应,他们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不肯离去。第一次的时候,他们竟然坚持等待了一天一夜,洛洛无奈地只好给了点儿反应,他们这才作罢,而每天踢哥哥们一脚,已经成了她每天的必经课。同样每天晚上听着爹爹对娘亲的撒娇语,她已经练得从原来的翻白眼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了。

    这样的一切对于原来的洛洛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但是很温馨。

    洛城已经连着下了四五天的大雨,中午才停歇,经过雨水的冲刷,将军府一片静亮,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令人浑身舒坦。

    “呵呵,快了。”洛洛诡异的一笑,闭眼养神,为即将到来的硬仗做准备。

    傍晚,夕阳西落,成片的火烧云布满天空,呈千姿百怪状,把路上回家行人的身影染得透红,为洛城披上一件霞衣,美丽,平凡而和谐。

    将军府内,吃完晚饭的蓝淼,刚刚坐定在房间里的软榻上,就突然感到肚子有点疼,但是她硬将快要发出的惊叫咽回了嗓子眼。有实战的她知道,临盆的前段时间会时不常地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自己每次给将军说没事儿,他每次也总是回答说知道了,但是当再次发生时依旧把他吓得不轻,搞得他比自己还紧张,每天晚上在自己身旁也不敢睡,熟唯恐自己有点闪失。经过这段时间,他眼睛下的青影又加重了,看着这样的丈夫,自己是又幸福又心疼,都两个孩子的爹爹了,还如愣头青的小少年一样,但是,呵呵,还别说,自己有时感觉还挺逗的。

    将军取过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欲递给卧躺软榻上的小娇妻,抬头发现蓝淼脸色有点发白,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收缩着,随即把茶盏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上前扶着自家娇妻,忙问道:“淼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一个磁性的男声传来,这就是洛洛这一世的爹爹,洛靖轩洛大将军。通过这几个月收集来的小道消息,再加上自己的观察来看,洛将军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棺材脸,时刻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是他在家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副五好男人的样子,有时温文尔雅,有时风流才子状。前段时间因着蓝淼即将临盆的缘故,一向冷气外放的将军大人,在朝廷上寒气更甚,搞得满朝文武百官恨不得离洛将军三尺之外,那些身子单薄,抵不住的大臣纷纷奏请皇上,西月国皇上西月凌不管是出于对满朝文武的着想,还是出于自己对洛将军的关心,最终放了洛将军一个月的休假。当在将军府接到圣旨时,洛将军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因为其他人都在低头谢恩,所以没有人发现。

    此时此刻,在外面威风凛凛的洛将军望向自己娇妻的双目中溢满着紧张与着急。

    “靖轩,不要那么紧张,只不过是阵痛而已,不用担心,过一会儿就好了。”听着蓝淼温柔似水的声音,洛将军心中的担忧依旧没有减少,只不过是没那么急躁了。

    “这小祖宗,可真能折腾人。”洛将军状似无奈地摊开双手道。

    “你闺女是小祖宗,你不就是老祖宗了,咦?难不成你还想做老祖宗?啧啧,没看出来了啊,你这为了抬高自己,不惜拿女儿当借口。”蓝淼看着自家将军那一脸诉苦样儿,不由嘲讽道。

    “小祖宗还是小祖宗,老祖宗就不要了,我这身子骨还很健朗,淼儿最是清楚不过了,我还想多陪陪孤枕难眠的淼儿呢。”洛将军见自家妻子打趣自己,不由得向娇妻眨眨眼睛道。

    “嗯,相公说错了,等女儿出生后,我很清楚自己不会是孤枕,至于靖轩你,我就不知道了。”对自家将军的戏谑已经免疫的蓝淼,幸灾乐祸地道。

    “嗯?还是我和夫人一起伺候咱家的小祖宗吧!”,眼见娇妻有生产之后分床的打算,虽然明知是闹着玩的,但是,秉着一切不利因素要提前扼杀在摇篮中的原则,洛将军还是要尽力挽回损失的。

    “正好,你家小祖宗现在就要召你觐见呢。”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蓝淼忍着疼痛正色道。

    洛将军听着自己娇妻突然平静下来的语气,一时有些愣神地望向蓝淼,只见娇妻纤纤玉手紧扣,上面的墨绿色血管清晰可见,饱满的额头上,此时沾着些许汗珠,打湿额前部分发丝,皓白的贝齿紧咬着红润的下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道:“要……生……了?”。肚子里的洛洛听着爹爹结结巴巴的声音,很是无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蓝淼刚才就发现这回的腹痛与前几天的不一样,知道是要生了,为免将军瞎操心,只好忍着,但是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就无需再忍了。

    洛将军看着娇妻肯定的神色,当即知道是要生了,赶紧地把娇妻抱到隔壁房间几个月前就准备好的软床上,然后出去安排已经训练的熟的不能再熟的事项。

    顿时,洛城西南方向的将军府中一片忙乱。

    将军府后院主屋旁的侧房外,身材高大挺拔的洛将军一动不动地立于门外,身子紧绷着,平时精光外漏的双眼,此时流露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担忧,五指紧握成拳,手背上突起的青筋看得一旁的管事婆婆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将军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将军有多么的爱夫人,都很明白如果夫人有个闪失,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而且夫人平时对下人很是和善,所以大家都祈祷夫人能平安生产。

    望着前面竖立的三道身影,下人们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想:幸好,两个小主子个子矮,没能抓住将军的手,否则,夫人的一声惊叫,将军还不得把俩小主子的嫩手给握伤,到时夫人又要心疼了。

    平时活跃的两个小家伙此时乖巧地立在一旁,虽然双腿已经很疲乏,小肚子很饿,但是依旧坚决不肯离开。因着自己爹爹太高,“望尘莫及”,所以只好一个人抱一条大腿,小手没有着落,只好揪着爹爹的衣服。听着从屋内传来自己娘亲疼痛难忍的喊叫,小手不由得越抓越紧,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小手下捏着的不仅有衣服,还有自己爹爹的皮肉。

    两个小家伙虽然年龄小,但是对于生在富贵之家的他们来说,有些事情还是早熟的,以前听说要想有妹妹的话,娘亲会很痛很痛,当时的他们没法想象,但是,此刻亲耳听到娘亲的痛喊,看见那一盆盆的血水,两个人华丽地被吓到了。两双相似的大眼睛没有了平时的狡黠,只有满满的泪水,湿漉漉的,惹人心疼。

    洛将军低首,见自家两个小家伙眼中欲流不流的眼泪,愣了片刻,这两个混小子自从十个月大开始之后,不管是走路摔倒还是练武很苦的时候,都不曾再哭过,淼儿还一直抱怨自家儿子早熟,害得她觉得自己这个娘亲当得有点缺失。如果,淼儿看见这一幕,估计会欣慰的冒泡,其实,自己对自家俩儿子还是很骄傲的,看在他们今天表现不错的份儿上,暂且忽略俩小子作恶的小爪子。

    “羽儿,奇儿,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娘亲,你们娘亲知道我们在等着她,她会很坚强的。也要相信你们的妹妹会心疼娘亲,早点出来。她们都会平安的。”有儿子们的陪伴,洛将军反而没有之前的担心,只剩下对妻女浓浓的信任,借机教导儿子们道。

    “得,这小祖宗还没出来呢,就整得咱家三个男子汉,这么揪心。”放松下来的洛将军想起之前的戏语,不由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