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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淡风轻近午天(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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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琅在一片美好的阳光里苏醒。光亮从白纸木窗外透了进来,照在韩琅盖的赭色棉被上,韩琅扬着漂亮的小嘴舒服地笑着,眼睛依旧闭着,感受清晨的温暖和灿烂。

    很久没这么舒泰地睡过一个好觉了。

    一个红色的小东西,爬到韩琅的枕头上,看了看韩琅又闭上了眼睛。

    韩琅侧过脑袋,看着遍体通红但是体积很小的小蛇。

    “嗯!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韩琅笑了笑,看着小红蛇,,“小红?怎样?你这一身纯正的赤红特别好看!”

    “好!”小红蛇温柔趴在韩琅的手腕处,然后卷起身子,缠住了韩琅手腕一圈,打了个结,像个红色玛瑙手镯。

    主人身体很香,嗅着韩琅身上的香气,小红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又睡着了。

    韩琅伸了一个懒腰,要起床背书了。

    她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拿起师父给的书籍,在柔和的春光里,朗朗读着医书。

    肚子里传来阵阵轱辘碾过的声音,她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滴漏,快到吃饭时间了。

    把书合上,正了正衣襟,便往厨房走去。

    “好想啊!师叔,做了什么好吃的?”韩琅刚走到厨房外边,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

    “喔?这个呀,是桃花瓣熬煮的米粥。是那个小厮送来的。很香吧?”正在灶下撤火的李韬声高兴言道。

    “桃花?”韩琅走到锅前,嗅着那沁人心脾的香甜。

    “这个正是那院子里的桃花,还从没想过用桃花能做粥呢!倒是经常用黄芪、白芷、天麻、人参之类的药材炖鸡,用枸杞叶、薄荷叶做茶。拿花来煮粥,还是头次。”

    韩琅听着师叔的絮说,明白地点了一下头,“他们是有钱人,和我们不一样。我啊,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李韬声把火熄灭,起身。

    桃花的香气在厨房弥漫。

    李韬声把饭盛好,正要去给师兄送去。韩琅赶忙端起托盘,“我去给师父送去!师叔您先吃饭!”

    然后不等回答,端着托盘快速地抬脚就走。

    李韬声看着韩琅消失的庭院,精利的眼睛闪动,沉静的表情像在思考着什么。

    奇怪!这个孩子并不像一般的孩童。若是寻常孩子,一定会忍不住好奇桃花院住的是什么人,但是她却连问都不消问。

    是我想多了吗?李韬声垂下眼睛,敛起锋芒。

    虽然这个孩子看起来不错,但若……

    李韬声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的武功得益于“倾天诀”,经过二十多年的勤加练习,早就属于上乘。不能说天下无敌,但是放眼天下,能胜他者,不过五人。

    五年之前,儿子离开后,他曾经隐在暗处保护儿子两年,顺便闯荡江湖。

    后来儿子成为西风过将军,志得意满,行踪固定。他便放心离去。

    他混迹江湖之时,难遇对手。直到那个年轻人出现。

    不足弱冠的少年在五十招内便打败了自己,他现在都记得那管玉笛的腾腾杀气。

    他师兄是医痴,而他是个武痴。

    得师父口述“倾天诀”,他已经刻苦修习,可是如今也只到第三层而已。李韬声又叹一口气。

    难道这“倾天诀”要在自己手中断绝?

    师父的“移魂重生”之术,已经消失,无人可知,“倾天诀”的秘籍也早就被销毁,如今只有师父的留下的口诀而已。

    世人只知神医谷医术高明,金针度穴,治愈难症,甚至起死回生,可却不知,神医谷真正的镇谷之宝是“移魂重生”和“倾天诀”。

    移魂重生,逆天而行;倾天之诀,颠覆苍生。

    师父临终前,将“倾天诀”授予二人,希望他们能传承下去,而“移魂重生”之术,师父却未来得及提一字。

    无奈,师兄不喜武功。无奈何,两人便同为掌门。一个修习武功,一个研究医术。

    曾经盛极的神医谷,如今孤零零就剩下他们两个光杆掌门。

    可他或许资质平庸,到了第三层后再无进益。

    他内心一直渴慕遇到一个练武奇才,能能传承神医谷镇谷之宝。这也就是他看到韩琅第一眼,就不愿放下的原因。

    但是前车之鉴……

    “噔噔”的一串脚步声响,带着轻快和雀跃。

    气喘吁吁的韩琅拿着空盘子,跑到师叔跟前立定,脸上绽出比春花还要耀眼的光采,她高兴地咧着小嘴,一双晶亮的眼睛透露着满心的喜悦。

    她高兴地嚷道:“师父要教我医术了。”

    李韬声也眉开眼笑,大约被韩琅感染了,不禁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和我说说,你师父怎么说的?”李韬声真的很好奇师兄为什么才过了一天,就如此敞开心扉接纳了韩琅。

    “好啊!”韩琅早就忘了饥饿,把托盘放下,坐到师叔对面,说起了刚刚的情景。

    她本是忐忑不安地端着饭菜到了师父门口,怕被师父撵出去。

    敲门后,正在钻研药材的师父在一桌子草药里抬起头,眼神恍惚了一下,才明白不是师弟李韬声。

    他道:“放下吧!”随即就低下头,继续对着药材凝眉苦思,不时写下什么。可是韩琅却打断了他。

    “师父,您吃了饭再写吧。”韩琅恭敬说道。

    “出去!”顾老头的怪脾气上来了,大吼一声。但是韩琅依旧不动。

    “《药经》上有言:人之康健主赖五谷,最主心神,最次为药石。若食之缺短,饭不迎时,则胃饥气虚体沉;若心神不宁,睡不及时,则经脉虚浮,体弱心慌胆怯……药石乃病现方用之最下策……病不在治而在防,人不在……”

    “住口!”顾老头的银白胡子被气得一翘,粗声喝道,“你才读了一本书,就如此卖弄?”

    顾之上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韩琅的鼻子骂道:“真是难成大器,难成大器!”

    “不!师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卖弄,而是我觉得很有道理才说的。而且我不只读了那一本书,而是把十本都背完了。”韩琅不卑不亢,忽略了顾神医的眼中的鄙视不满。

    顾之上待韩琅话落,明显一愣,根本不可能,这才一天不到,十本医书?十本医书!他心里翻起了一个浪头,不信!不信!

    不仅浮躁而且撒谎?那便可以有理由“拒绝”了。

    “那我考考你,欺师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顾之上不再暴躁,声音如同雪下石一样的寒冷。他最不喜浮躁之人。

    “师父请问!”韩琅端正神色,云淡风轻般的坦然以对。

    “覆盆子是什么药材?”顾之上坐下,把身子往后移了移,靠着椅背,严肃又随意地问道。

    “《药经》所记:覆盆子,又名黑刺莓、乌藨子、小托盘、山泡、竻藨子、泡子、马连果、马灵果、刺毛、苗子;归经,肝、肾;功效,收涩、补肾;五月于麦田中得之良,采得,烈日晒干,免烂不堪。《本草图经》所记:苗短不过尺,茎叶皆有刺,花自,子赤黄油口半弹丸大,而下有茎承如柿蒂状,小儿多食。其实五月采,其茵叶采无时。江南人谓之葛,然其地所生差晚,三月始有苗,□月开花,十月而实成,功用则同,古方多用。《本草纲目》所记:蓬子,以□月熟,故谓之割田。覆盆以四五月熟,故谓之插田,正与《别录》五月采相合。二熟时色皆乌赤,故能补肾。其四、五月熟而色红者,乃薅田也,不入药用。陈氏所谓以茅莓当覆盆者,盖指此也。南土覆盆极多。悬钩是树生,覆就是藤生,子状虽同,而覆盖色乌赤,悬钩色红赤,功亦不同。”

    “记得很熟,你觉得药材需注意什么?”顾之上有些相信韩琅能背过十本医书了,不禁有了一分认真的审视。

    “形状、采摘、药理。”韩琅说道。

    顾之上点了一下头:“说说哑门穴。”声音渐渐有些和缓。

    “哑门穴位在顶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也就是后发际凹陷处。经属:为督脉、系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被点中后,冲击延髓中枢,失哑、头晕、倒地不省人事。是三十六死穴之一,多为杀手所用。”韩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沉挫了半息。

    “你学医,是为了什么?”顾之上终于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韩琅看着师父的眼睛,面色冷凝,沉默着。

    顾神医耐心等着并无催促,空气里是无声的紧张。这一老一少就这样对峙着:一个白须黑发,面色清癯;一个身材瘦削,腰背挺直。

    杀人!良久,坚定又狠厉的两个字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没有料到这孩子会这么直接,顾之上怔愣了下,随即问道:“杀人?杀什么人?”

    “害死我亲族的仇人!此生为人,此仇必报!”韩琅的眼睛厉光带寒,她犹豫思考的很久,最后决定说出实话。

    “你是谁?”顾之上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女娃惊呼道。

    标题出自宋代诗人程颢的《春日偶成》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释义:淡淡的云在天上飘,风儿吹拂着我的脸庞,此时此刻已近正午,阳光温暖极了。我穿行于花丛之中,沿着绿柳,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前面的河边。当时的人不理解我此时此刻我内心的快乐,还以为我在学年轻人的样子,趁着大好时光忙里偷闲玩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