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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满身花雨又归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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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如何?”绯衣少年倨傲地问道,眼神冰冷一贯。这是三日后,他第二次招见到相貌如此酷似那人的少年,那能以假乱真的容貌依旧震了他一下,但随即冷静。

    面对堂上少年那居高临下的架势,韩琅不卑不亢,秀眉轻舒,嘴里淡然说道:“贵人如此慷慨,我定会遵守约定。”

    严肃少年眼神专注,耐心等着韩琅说下去。

    “虽然知道了‘惑心’的制作使用,但是好像听闻,还有一种什么术,是辅助此蛊毒使用的。啊,叫——*术。不知,有无此事?”

    绯衣少年神色一凛,瞬间化开,沉吟片刻:“好!若是你能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本公子定然会传授你*术。”

    韩琅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方”和“慷慨”,独独看不到“信任”。

    “我怎能确定,你会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韩琅带着点痞子的腔调,秀眉挑了一下。

    大概被说中了心思,那座上的少年面色愠怒,眼神不掩饰地深冷了一分。韩琅无所谓地笑了笑,依旧不卑不亢,坦然迎视着射来的寒光。

    空气中刚刚舒缓的气氛瞬间冷凝,沉积。良久,少年突然哈哈一笑,率先打破了僵化的局面,因为,是他有求于眼前这个什么都不在乎、且一脸无畏的少年。

    “我本打算事后除掉你,以绝后患。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若是你能漂亮地完成了任务,我放你们走。”

    果然,如此。韩琅心里冷冷一笑,这人原来真的不想让自己活着离开。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要让自己做什么?

    “你的主意变得真快,我怎么能相信你?”其实,韩琅很怕死,她没有那么不在乎性命,尤其是自己的性命,她惜命地很。

    “信不信,由不得你。”少年傲然说道,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放佛再次占据了主动权。他按压着刚刚不安的心绪,懊恼自己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差点输给这来历不明的贫贱小子。

    “把我屋内的少年送出南火国,我便信你。”韩琅最挂念的还是那个傻子,所以才不得不多做层打算。她自信,一个人脱身还有几分把握。

    绯衣少年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美丽异常又带着隐隐杀气的白衣少年,掩住刚刚莫名的紧张,那是只有见那个女人时才有的紧张,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马上溢出口的答应声,几乎是咬着舌尖,沉默了半柱香的时间。

    “他走了,我拿什么要挟你?”

    韩琅指了指自己,“我便在这,随你要挟。而那人是我朋友,此事不能牵连他。他安全离去,我才能全心为你办事。”

    绯衣少年虽然只是第二次和韩琅见面,但却知道,这是个非常谨慎且满身戒备的少年,并非一般人。这几日,他派人暗中查探此人来历,却只能查到,少年来自西风国,且会懂医术。可是不管他身份来历,他要的不就是这张五分相似的脸吗?

    想了片刻,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明天就送你那朋友离开,然后你随我走。”

    韩琅嘴角上扬,算是达成协议。

    清晨。码头。挎着包袱一身素蓝布衣的雪月恋恋不舍地看着韩琅,一双水目里满是化不开的依赖。

    韩琅安慰地冲雪月一笑,温声叮嘱:“记得昨晚我说的话,处处小心。”

    雪月重重点头,嘴唇一动,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的样子。突然,猛地抱住韩琅,温热的呼吸扑到韩琅的耳际,怪异地酥痒感传来。

    韩琅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却没有推开雪月,她试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雪月的脊背,似叹息:“要好好孝敬师叔,一年后,我就回去。等我!”

    雪月的心纠结难解,但他知道,韩琅让他离开,是为他好。

    上了船,再也看不到韩琅的影子。中途换了航船,雪月拿出韩琅交给的易容用的东西,在脸上一阵涂抹,片刻后,一个脸色蜡黄,还带着黑斑的庸俗容貌,就呈现出来。

    雪月拿着镜子,仔细端详一会儿,笑了笑,随即又愁闷地皱着眉头。

    什么时候再见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韩琅交给的布囊,想到只身前去神医谷,想到要和韩琅分开一年,心里涌上酸涩难咽的滋味。

    “我会努力习医的,一年后,定会不负所望。”雪月默默下定决心,双眼顿时光彩熠熠。

    韩琅目送雪月乘着普通的客船离去,了无牵挂地被马车载着行了三天,不知去往何处。

    难料下步是福是祸,可她来此地不就是为了学习蛊术吗?由于她是外地人,定然不易学得。没想到,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虽然要付出一定代价。

    现在雪月已经离开,她把小红也交给了他,若是遇到危险,小红也能保护他。韩琅想到小红的灵性警觉和一口毒牙,心里也真正松了一口气。

    终于,马车停下。韩琅被带到一处府邸,第三次见到那绯衣少年。只是这次,少年头戴白玉翅冠,穿着金色纱衣,里面是雪青色直缀,腰间随意束着一根五色丝绦,打扮得华贵逼人。尤其是外面罩着的那件纱衣,阳光一耀金光灿灿,仔细一瞧,是金线勾勒的凤翔九天,鲜活生动。

    韩琅大概能猜出此人身份,贵不可言到何种程度,只是又纳闷他为何网罗如此多的俊美少年,而且是暗中搜集。像他这样,若想要美色,随便一个命令,不是轻易地很嘛,何必大费周章呢!

    少年身后依旧跟着眼神阴鸷的黑衣蛊师,他奉命不情不愿地授给韩琅制作“惑心”的方法,没想到,七十六种虫草,韩琅半个时辰就记得娴熟万分,连分量都记得丝毫不差,他暗惊于韩琅的聪慧。又亲眼目睹韩琅制作蛊毒时的心思谨慎,确定此人天赋颇高,更不愿再泄露半点秘术,免得被偷师。

    可主子又下命让他把*术口诀写下,他刚想质疑不满,主子又说在上面浸满无色无味的毒药。

    黑衣蛊师想到此,便放松许多,看韩琅也不再如这几日来防备警惕。

    韩琅并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觉得主仆二人打扮有些刻意隆重,料想便是今晚。

    “带下去,好好打扮一番。”少年示意身边的婢女。

    韩琅,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怎么把她打扮成了这样?这完全是女子装扮。

    一身粉色罗裙,娉娉婷婷如粉荷初绽,腰间玉色宽带,托地细腰不堪一握,领口袖口全是金线绣花,贵气又不张扬。鸦发被翠簪绾起的流云髻,缀着一只展翅的白色蝴蝶,娥眉淡扫含烟,凤目微翘妩媚,唇瓣嫣红凝润,再衬上如珍珠般莹泽的肌肤,美地几乎让人忘记呼吸。

    少年看到焕然一新的韩琅时,也呆住了。

    这样看来,竟然有八分相似。

    韩琅识趣地什么都没问,任婢女给她面上蒙上白色娟纱。

    少年看着淡定有度的韩琅,满意地点头,希望见到那人时,他也如此淡然无惧。

    “记得,你是女子身份就好。别的什么都不要问,更不要东张西望,低头颔首。只跟着我,寸步不离,可记得?”

    傍晚时分,坐着鸣鸾精致马车,穿梭于繁华的街道,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点。

    韩琅被婢女扶下马车,举目看去。

    皇宫?这少年果真是皇子,只是不知是哪个皇子,是不是那个被封为太子的那个呢?

    韩琅跟着那少年,落后他两步距离,在众护卫的簇拥下,沿着宫路走去。

    落日的余晖洒在金碧辉煌又遍植凤凰木的宫道上,又添了一遍金黄。玉石砌成的道路,整石与整石衔接处衬上黑色圆润鹅软石,白黑交替,道路平整而又不至使人滑倒,仔细辨别,就会发现,道路的形状是一朵朵盛开的凤凰花。

    花木扶疏,蹊径曲折,山水亭桥,无处不彰显着富贵典雅又带着古皇宫的幽静。韩琅不禁咋舌,这南火国果真是信封凤凰神的,如此处处有着浓烈的凤凰印迹。

    少年为首的共五人,被宫人引着进入大殿,两个护卫被拦在殿外,只有韩琅和另外一个蒙面女子一起进入。

    韩琅没有抬头,敛眉顺从和另外一个女子并行,地跟在那少年一步之遥,不远不近。

    “孩儿拜见母皇、父后,恭祝母皇福寿无边。”少年嘴巴甜甜地说道,“母皇,这是孩儿从北冰国寻来的一对千年冰玉枕,祈望母皇夜夜安枕,身心康泰喜乐。”

    内侍接过皇子呈上的长方形檀木盒,沉重地有些压手。

    女皇看后,微笑点头,“我儿有心了!快起来。”她的目光看向皇子的身后那两个蒙面侍女,无意地落在韩琅身上,只是一瞬,随即不在意地转开。

    韩琅低首跟着随行一起跪拜,起身,然后跟着少年退到左侧,少年稳座,她立于他的身后,等着未知的安排。

    女皇扫视一圈,满意点头。

    “东水国不容小觑,这次派来的使臣更是皇亲,卿珞,你作为我南火国太子,要好好招待此人。”

    “孩儿领命。”对面一身着金凤凰紫袍的少年站起,拱手。

    韩琅虽未抬头看得全部,余光只瞥见那人衣角,但仅凭声音,便知此人年纪很轻,但中气十足,想必内功不弱。

    又几个皇子大臣陆续到来,韩琅粗粗数了一下,光皇子大大小小就有七个,最小的那个才四岁。但并无一个公主或者说皇女。然后根据他们的只言片语推测出,她眼前的少年是大皇子,而那个太子是二皇子。

    七个儿子,说多也不多,但也不少了。一直是女帝的南火国,注定下任皇帝要变男子了。

    韩琅有些走神,等听到唱名后,才被熟悉的名字拉回来。

    逍遥尘?他怎么?

    “东水国使臣逍遥尘拜见女皇陛下,祝女皇寿与天齐,佑护南火国昌盛富庶。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女皇笑纳。”

    后面跟随的使者将礼物一件件呈上。

    第一件是巨型赤色凤凰玉雕。流光溢彩,翩翩于飞。生动逼真的造型,价值连城的血玉,足以显示礼物之贵重。

    第二件更是巧夺天工的一套五彩琉璃茶盏。东水国喜茶道,尚文雅,因此,代表着一种敬意。表示愿意和南火国友好相处,喝茶论道。

    第三件是冰蚕纱衣,穿着通体肌肤生凉,体香无汗,最适合炎热气候。女皇并不缺冰蚕衣,但冰蚕难以养殖,更需十个巧手一年时间才织就一件,十分难得,故而礼物也十分贵重。

    最奇的就是最后一件礼物,居然是一求婚书。

    女皇接过内侍递上的锦盒,打开,看到里面金笺求婚书,蹙了一下娥眉,随即沉稳有礼地问道:“不知贵国皇帝想求娶我国何人?”虽是问,但隐隐带着不悦。

    因为南火国向来不与他国通婚,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南火国的人和他国结婚,只能是结婚,根本无法孕育子孙,这婚姻名存实亡,毫无意义。可今天东水国国君居然在她四十岁生辰时求婚,真是莫名让人起疑,且又加上西风国虎视眈眈,女皇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刚刚喜悦的心情一扫而光,面色也冰冷下来。

    逍遥尘仿佛没看到女皇的不悦,淡淡开口:“父皇是为我这个不肖子求婚,求娶贵国适龄皇子。”

    话音刚落,韩琅忍不住看向逍遥尘。

    虽五年未见,他风采更盛,像打磨好的温润玉器,通体熠熠生辉,让人赏目。只是……他真的……真的要娶个男人吗?

    标题选自宋代田为的《南柯子/南歌子·春景》

    梦怕愁时断,春从醉里回。凄凉怀抱向谁开。些子清明时候、被莺催。

    柳外都成絮,栏边半是苔。多情帘燕独徘徊。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