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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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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琳看着院子里那几株光突突的修竹,京城的深秋分外的凄凉。林琳和林嬷嬷慢慢的走在花园的曲径上,看着不断凋零的树枝就感叹那时光的飞快。在一株大树前,林琳仰头看着那只剩几片叶子在招摇的树冠,静静地在想着什么,林嬷嬷一路随着,觉得夫人今天特别的安静就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的随着。

    不远处传来沙沙的扫地声,一下重一下轻的还伴着些叹气声,一下有一下没的,可以判断的出来,扫地的人心情不怎么好。林琳没有动,仍是静静的站着,不会就有两个的声音传来了。

    “府里发月钱了,我的家里都要去了,一个铜钱都没剩,小草姐,你那还有多少?能借我些吗?我看中的那套耳环又没戏了,翠花又要嘲笑我了,等了一个月还是没买成。”

    “我的也交给家里了,只留了十几个铜板还要用来补些针线,等把那帕子绣好买了就有些钱了。”

    “小草姐,你最厉害了,可以绣帕子做补贴。小草姐你绣帕子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帮忙吗?我也想学点针线。”

    “当然可以啊,你现在年纪小正是容易学针线,学好了也多个门路傍身,你家里那个样子将来还是很难靠得上的。”

    “我也不想啊,要是能进少奶奶的院子就好了,那里的月钱多,再苦我也受的了,还可以留些私钱。小草姐,你说为什么我们的月钱那么少啊?”

    “小冬,你不想活了,这些话也能说的,要是被赶出去,还不知你哥会将你卖到哪里呢。在府里你就安心干活就行了,别的话什么都不要说。”

    “小草姐我就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再说这里也没人啊。”

    “什么也不要说了,赶紧干活吧。”

    秋风飒飒,有阳光也不见的气温有多高。林琳虽然已经强健了不少,但仍觉到风里透出的那份凉。林琳是南方人,因为体寒最是怕冷的,这段时间林琳也没少喝些活血的汤药,可效果不见的有多好。林琳看着远处的天空,不久冬日漫漫,看来今年得在房里窝冬了。林琳最是怕冷的,早早就让书娅开始多多备着炭火了。

    林嬷嬷看到夫人还是站着就想上前去看看,林琳摇了摇头拦着,就转过身静静的沿路回去了。林麽麽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打算只好跟上。

    回到院落的时候林琳问道,“嬷嬷,少奶奶院里很热闹吗?现在丫头们的月钱是怎么算的?”

    “夫人,自从管家将各项进出的规矩修改后,少奶奶院里私底下喝花酒打赌的事就多了些,毕竟待久了都会找些消遣的。府里月钱三天前就发下了,咱们府上的月钱是有明面和暗里的,暗里的只有管家才清楚,不一定谁都能有,新采买进来的和少奶奶陪嫁过来的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明面上一等是800文,二等是400文,三等和杂役都是250文,少奶奶那边在私底下补贴一些,毕竟原来国公府里的月钱要高些,只是有人在拿这挑事,少奶奶院里的粗使丫头没少被欺压的,管家稍微也向少奶奶提了,具体就不知到少奶奶是怎么安排的。”

    这段时间,林琳也在想怎样才能更好的让贾敏自觉的减少些人,林琳也知道管家的为难。林琳院里本来是要添加些人的,只是这三进大院不比姑苏的大宅,事少人多了反而添乱,考虑再三就只好从姑苏上来的人里留下了书娅和书艺,让竹繁和老管家他们一起回姑苏了,竹繁是明年春天的婚期不好再留京,林琳让林麽麽备了一份嫁妆,不能送嫁其她人也跟着添了妆。

    书娅和书瑁是林琳以前的大丫鬟,因为配的是府上的小管事就留在林琳身边做管事,当初因为上京走的急就留下她们在姑苏处理好遗留的事情。书艺的厨艺不错就接管了小厨房,林琳的伙食也就从大厨房那分了出来。书娅就协助林麽麽管着林琳小院里的事。

    月钱的事,林麽麽和管家早就知道了,只因为贾敏是私底下补贴的就没说什么,只是有些人实在太爱惹事了,现在基本府上的下人都知道这事了。这也许就是林琳要等的契机吧。

    午后林琳在小厅里等着贾敏。贾敏正想进入厅堂的时候,被林嬷嬷示意一下让自己一个人进去,前两天才请的安,不知道婆婆找自己有什么事。对于婆婆,贾敏开始的时候没有多喜欢的,谁都不想新婚的时候要对着一个病得快不行的人,后来直觉的婆婆不喜,贾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也不想放下身段去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欢心,对于婆婆的安排也就觉的理所当然。贾敏对林如海情种越来越深,爹爹也要自己好好的待夫君,好好当个好媳妇,自己也想讨好婆婆,可婆婆不配合,自己也不想贴冷脸,贾敏也纠结了好一段时间,还是听娘亲的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好了。

    贾敏缓缓的向林琳请了安,一双凤眼直直的看之林琳,似在询问着有什么事情。

    “我这也没什么事的,就是听说媳妇院里挺热闹的,怎么都还没安排好吗?”林琳有话就直说了。

    “媳妇管家,也想把人都安排下去,可是管家说没那么多的空缺只好先安排部分了。”贾敏说的还有些委屈。

    “那媳妇可想过有什么办法,总这么下去可不行毕竟你是当家。”林琳想让贾敏直接让部分人出府的,但看着贾敏的样子,直觉感觉不是很对,皱了下眉头。

    林琳虽然名义上在内宅是最大的,可不是宅斗高手,总有些想不到的,再说以前林宅的环境也相对简单。贾府里面情况可就复杂多了,贾敏会像表现的这样没手段吗?林琳想难道贾敏是想通过我的手去做什么,没理由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清理身边的人,按理说贾敏也不可能不知道身边有贾王氏的人,毕竟贾敏的备嫁是由贾王氏操忙的,她俩不和,贾王氏可以做手脚的地方有很多,贾敏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的。

    林琳犹豫了,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呢?如果自己开口会有什么结果?如果自己不理会的话,贾敏会不会找儿子出面?那样做对贾敏有什么好处?

    “媳妇到林府也有一段时间了,适应吗?要是海儿给你什么委屈尽管来找娘,娘替你做主,不用替他遮着挡着。那孩子什么脾气娘清楚的很。”林琳想不明那一丝疑虑,只好转移想法说道。

    “娘,一切都好,夫君他也很好。”贾敏有些娇羞的说道。贾敏有些疑惑,婆婆怎么突然说这话了。

    “海儿对你好就行,就怕你不习惯,林家没有你娘家那么富贵,伙食用度之类的可用的习惯?身体吃的好睡得好,怀上孙子也容易些。”林琳还真没说必提孙子了。

    贾敏娇红着脸,暗想难道婆婆是心急想催孙子?自己也想怀上啊,但这也得看送子娘娘的安排啊。“夫君体贴,陪嫁里有两个厨娘,夫君让管家安排进厨房了,都在京里,吃食也没多大改变,其实夫君喜清淡新鲜的媳妇也觉得那样挺好的。”

    “那就好。媳妇你从进门开始就管家,娘开始也不方便过问,一下子管那么多人是不是挺累的,现在可适应这种日子?毕竟不同在闺房的时候,现在可还会有忙乱的感觉?”林琳相对柔和的直看着贾敏,用很关心的语气问道。

    贾敏颜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林琳看到了,毕竟是年轻,不是那么好控制神情的。就林琳这个样子出去,也能让人一眼看穿心思,林琳平日也只好多多练习尽量控制好神态。

    贾敏心想,婆婆不会是想要管家吧?按理说就该自己管家的,婆婆要是插手,让还是不让呢?不知道夫君知不知道,夫君会是什么态度呢?爹爹要自己好好孝敬婆婆不能起冲突,要知道的话肯定也不同意自己揽着的,怎么办呢?贾敏心里有些担忧,婆婆要是管家,很多事情也不好做,自己被管住缚手缚脚的也很不方便。

    贾敏按住心思缓缓道,“都还好,在娘家的时候也有参与管家的,再说府上的事情也没那么多,有管家在一旁指点着,下人也都挺守规矩的,一切都挺顺利的。”

    “媳妇管家到现在可有清楚府上的收支,咱林家终究是委屈你了,府上的收入并不是很丰盈,还得委屈你细细打算。”林琳知道家里的明面上的账册是怎么回事的,在没有各个主管认可主妇前,家里的细账是不会交到主妇手里的。当然林家的主账是不可能给后院的。

    贾敏不明婆婆的打算了,林家每月的盈余不是很多,难道婆婆是想打自己嫁妆的注意?这里是京城,难道婆婆要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吗?贾敏有些不屑的想,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家里的盈余不是很多,媳妇也曾想拿些银子来置办些铺子,可夫君和管家都不同意。娘您说这可好,媳妇也想家里能多添些收入的。”

    “媳妇说什么,开源的那些事情有外面少爷去处理就行,你不必操心那些,嫁妆是你个人的,怎能随意动呢,你要那样做岂不是在欺辱林府吗?林家是有规矩的不会占用媳妇嫁妆的。媳妇你要是为这个家好,就好好的替这个家打算,不能坏了少爷的名声。”林琳估计能猜到贾敏在想什么。

    贾敏有些糊涂了,婆婆到底有什么事啊。

    “林家收支都是巧打细算的,府上的月钱也都是按着老家的规矩定的,林家不及你娘家富贵,但进了林家就是林家的人,怎能私底下拿你的银子做补贴呢,做主子的难道还要让着奴才啊。你啊,就是心太善了,什么事都为她们想,但主子就是主子。这事弄的全府都知道了,要是传出去,说你好啊?还是说林家不好啊?”林琳直说月钱的事。

    贾敏想原来是这事啊,这本来就是自己设计让那些人出头的,想不到那么快就闹开了,以为还要多等两个月呢,幸好府上月钱比在娘家的少,不然还没那么好的法子纠那些人的错呢。

    “这事是媳妇考虑不周了,本来媳妇就是想补贴这两三个月的,下个月不会有了的。媳妇回去会好好叮嘱她们不会有话传出去的。”

    “这事你和管家好好敲打一番,你管家也要细心些,别弄的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名声。以后多注意些。先回去吧,赶紧把这事平了。”林琳说完就让贾敏回去了。

    林琳看着贾敏悠悠的出去,这个贾敏不知是简单呢?还是有心计呢?还是和嬷嬷书娅商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