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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迷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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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既白,月色早已式微,但余晖仍有如浮光掠影的蝶彩,沉碧凌霄中,同初阳相较,风情旖旎不分胜败。

    素锦纱帐内暗纹绫罗互错,我的腿|缠在夙恒的窄|腰上,用已经叫哑了的嗓子小声开口道:“君上......”

    他闻言之后,凉悠悠的修长手指抚过我的面颊,声线清衡地问道:“难受?”

    我撑起身来勾住夙恒的脖子,贴着他的脖颈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仰起脸来轻咬|了他的耳朵说:“饶了我吧......”

    夙恒的手揽着我的后背,我的腿缠在他的腰上,低头以后从上到下细细舔|着他精|壮的胸|肌,软声对他说道:“放过我好不好......”

    见他还没有回答,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极其绵软地叫道:“夫君......”

    夙恒按在我背后的手都放了下来。

    在我以为终于可以停止的时候,他却一手扯过锦被和枕头,将它们都一把扔了出去摔在地上,然后握着我的肩又将我按|倒。

    在我有些紧张的时候,夙恒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我的锁骨一寸一寸往下划,他目光灼灼看着我,浅紫凤目瑰丽得让人心惊,而后缓缓开口道:“挽挽,你自找的。”

    长烟一空,繁星如炬,暗含玉蓉花馥郁的晚风略带暖意,吹起窗口的桃木风铃。

    摘月楼内,冥洲的风花雪月四令中,位列第三的雪令正坐在我的对面。

    他端着茶盏,宽大的白袖将将拂过桌沿,然后颇有风姿地饮了一口我压箱底的绮亭绿萝茶,慢悠悠开口道:

    “你这三天,跑到哪里去了?”

    我正在喝水,闻言想起来这三天,红着脸差点一呛。

    雪令放下茶盏说道:

    “你明知道,自己后日就要去人界捉拿死魂,却迟迟不来督案斋准备,督案斋斋长齐钰让我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

    他接着皱着眉看我:“在摘月楼等了一天,我连根狐狸毛都没看到。伺候的那些侍从,倒是被调|教的很好,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我端着茶壶绕道他身边,狗腿地给他续水道:“息怒息怒,我不该乱跑。”

    雪令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跺,抬头看我道:“你到底跑去了哪里?”

    我从他袖口中掏出了死魂簿,看了一眼,顾左右而言他道:

    “这死魂生前的名字叫江婉仪,倒是很好听。”

    我合着簿又接下去:“比上次那个毛美丽要显得文气一些,不过那个名字胜在质朴纯真,总之还是各有千秋。”

    雪令将我手中的簿本抢了过来,站起身靠着着椅背说道:“雪令鬼玉牌能看出你在冥洲王城,但整个王城内我找不到人的地方,也只有那么几个。”

    桃木风铃伴着晚风微响,孑影茕茕散落。

    雪令眸色不明地说:“而我连一点踪迹都寻不到的地方,只那位一个有。”

    他走到我面前道:“从前那个余珂之地的少主绛汶,伤了你的心以后,我还能派人去砸砸他的场子,闹闹他的心,可是如今这位......”

    我听到这里,心下有些默然。

    夙恒冥君和众位长老,左右司案以及所有冥臣们,到天界参加百年一度的三十六重天经法盛典的时候,整个冥洲的重担都担在了四令身上。

    人少事多就容易出错,鬼差们在余珂之地的时候,冒雨前进被天雷劈中,丢失了十几袋子的鬼魂。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只好奔到余珂,下榻在冥洲于当地的客栈,和鬼差们一个个的将魂魄取回来。

    因为动静有些大,不得不上门拜访当地的老大,知会他一声。当地老大他也去了天界的那场盛典,不过他的儿子留守了下来,也就是余珂之地的少主绛汶。

    那时候我手里人也不够用,火使茗罗去了人界,绛汶前后都帮了我很多忙。

    在找到了四分之三的魂魄的时候,土使帮我备了一份薄礼。

    虽然我们叫它薄礼,但是显而易见这只是一种自谦的叫法。去绛汶家之前我打开那个盒子看了一下,差一点就被闪瞎了双眼。

    我带着足以闪瞎眼的高贵冷艳的薄礼去拜访他,而他站在倒映了星辰,满池浮光跃金的美景旁,说挽挽我不想要你的薄礼,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我那时没想起有个词叫做逢场作戏,于是就当了真。

    因为他这句话和他帮的忙,临近的沛宁城城主乘着他爹不在家,带着一众傀儡丧尸来端他老窝的时候,我挥剑杀了很多丧尸,自己也放了一些血。

    然后我怕他担心,放血之后假装伤口一点也不疼,告辞完毕就回到客栈,胡乱撒了药,继续和鬼差们搜刮丢失的鬼魂。

    我搜刮完鬼魂,再一次去看他的时候,路上遇到个偷了鬼差绳的相貌娇美的姑娘。

    那位姑娘一袭藕荷色薄裳,手腕上一道被鬼差绳认主伤出的地方,还在流着鲜红的血,楚楚动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绛汶他出门路过这里,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本。

    不过在这个戏本里,我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恶霸。

    他扶起了跪在我面前的这位姑娘。

    藕粉藕粉的姑娘她,诚心诚意地信口雌黄,说我死不要脸当街欺凌她。

    但是希望绛汶能和她一起原谅我,原谅我虽然丧心病狂但也不是故意殃及路人。

    我的确不是故意,我是执意要殃及并且狠狠蹂|躏她,再丧心病狂地将她带回冥洲好好糟|蹋。

    藕粉衣裳的姑娘莺声软语地哀求绛汶原谅我,求了好几声,然后满目盈泪看着他。

    绛汶他云淡风轻地说了声是吗,然后那姑娘倒在了他怀里,他怎么看那段瞎编的话,其实并不重要。

    他把她顺其自然地带回了家。

    第二日三千白梨盛开,我去他府上也没把那偷了鬼差袋的姑娘给扒出来。

    他在梨树下,说了些漫不经心的话。中心思想就是那姑娘他看上了,不可能让我带回冥洲随便糟蹋。

    他将我送他的荷包扔在了地上,我去人界的时候带回来的东西不多,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喜欢这个绣着一碗大米饭的荷包。

    我捡起大米饭荷包的时候,胸口有些闷得慌。

    我不是因为没办法随便糟蹋那个姑娘而难过,只是他前几日才说过喜欢我,我身上的刀伤尚且还没有好,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脸变得这么快。

    这时那个丢了绳子的鬼差站在我身后,拔剑一挥自刎。

    鬼差一死,其绳无用。我转过身的时候,他连气息都没有了。

    可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雪令看着我走完神,才语重心长道:

    “九尾毛团,夙恒冥君从前没近过女|色,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生得绝色,一定要记得乖巧一点。”

    然后从袖口取出玄元镜,并着死魂簿交到我手中,我当即乖巧地接了过来。

    玄元镜可以看死魂生前与执念有关的所有景象,死魂簿上就是那执念过深的死魂之名。

    雪令他一副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到楼梯处,又回头给了我一个毛球你好自为之的眼神,白袍一挥翩然离去了。

    我摊开死魂簿,放下玄元镜,走进了内室。

    抬头时,我看到夙恒长身玉立在金丝木书架边,黑衣掠地,墨色长发紫玉挽起,又是一番难以描摹的绝世风姿。

    成旭冥洲的朝会每五日一次,而且都在晚上。

    我站到他身边说道:“今日的冥洲朝会结束得真快。”

    夙恒将古梵语的奥义书经放了回去,答道:“朝会在明日。”

    我干笑了一声,把死魂簿背到了身后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看向内室的时候.....是雪令刚到不久?”

    夙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牵过我的手,在我的手心放了一个沉甸甸的流云宝盒,我把死魂簿放在书架上,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刻着冥后掌印的名贵暖玉。

    三角麒麟香炉里的安神香,细微却袅袅婷婷,堇色纱灯添了几分隽永意蕴。

    我握着盒子的手有点抖,因为从前没有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慌张。

    而后没见过世面的我靠在金丝木的书架上,将装着冥后掌印的盒子放回他的手里。

    放回去之后我心里轻松了很多,可是简直就是在世面里行走大的夙恒将盒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拽着我的手就把我反抱进怀里,我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都能感到很是精壮硬实。

    他低头亲了我的脸颊,而后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见我没有回答,夙恒又吻了我一下,我瞥眼见他高挺的鼻梁,听他接着说道:“若是不喜欢暖玉,换成琼光石或者碧落翡翠。”

    我有些不相信雪令说他从前不近女色的话,因为他实在很会哄人。

    我低声开口道:“我怕当了冥后,整日只能在冥殿里待着。等到你不喜欢我了,就只有万般皆空。”

    夙恒把我转过来抵在书架上,浅紫凤目勾魂夺魄道:“怕这个。”

    他接着抬起袖口凭空掌出一个天罡惊雷阵,尖锐的风刀在手上深划了一道伤口,泱泱流出的鲜血全被撒于阵中。

    在惊雷阵的猎猎长风中,夙恒黑衣上下翻飞地看着我说道:“若我今后有一日,对你的心意与今日不同,”

    他俯下身来吻了我的唇低声开口:“那便被雷劈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