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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日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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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挂的华灯通透如昼,壁角的鸾凤金翅如勾。

    我看向站在高位的右司案,真想一同站起来,陪他摔个杯子怒赞声说得好。

    雪令看我放下酒壶不喝酒了,便对我开口道:“既盘鬼地不是个弹丸之地,右司案落了他的面子,定有人会给他台阶下,最简单的先抑后扬,你别太高兴。”

    我知道接下来会有台阶,可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台阶。

    “君上请听我一言,既盘鬼君诚心远道而来,越晴又是其独女,不若此次便允了他的拳拳之心,此后再不准许......”

    说这话为鬼君求情的人,是我的师父容瑜。

    他一身素纹白衣,宽大的袖摆落于他面前置放着玉箸珍馐的乌木长桌。

    我没有听完我师父他说了什么,我觉得头晕胸闷,我想去殿外吹夜风。

    夜风伴着溪水潺潺声拂面而来,我在殿外走了很久很久。

    殿内煌煌,殿外茫茫。

    我找到一个无人的勾阑水榭边停了下来,这里处地极为偏僻,甚至没有挂上一盏宫灯,像是冥洲王城里无人过问的死角。

    酒劲上涌,我扶着假山,眼前点点微光明灭,头重脚轻之下,顿觉略有站不稳。

    “喝了很多酒?”

    我循声望去,看到的高挑人影重重叠叠,不甚清晰。

    那个人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的手眼看着就要往我身上搭,我晃了过去,侧身靠着假山,却愈加感到自己站不稳了。

    他扶起我的手臂,将我抵在假山上,后背的伤已经好了,但料峭的壁石仍然贴得有些痛。

    我的手臂被他握得很紧,他十足调戏之意地说道:“你说倾城容色的九尾狐妖,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令男人......销|魂蚀|骨?”

    他更重地按着我的手臂,低下声音来继续接到:“我要不要在这里......试一试?”

    我很不耐烦地挣扎了一把,奈何他的劲很大,于是我酒气漫天地回答:“传说你也信......你怎么那么蠢......”

    视线模糊中那人笑得很是轻荡随意,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腰,一点点缓慢地向上移去。

    水雾凉风习习,绕过亭榭楼台吹来,我按住他的手说:“绛汶.....你要在这里耍流氓.....你怎么......这么饥|渴?”

    绛汶反扣住我的手按在坚硬的石壁上,我抬腿踢他,然后被他顶住了膝盖。

    我用月令鬼玉牌放了一个最简易的告急法诀,凌空中闪过明红色的微光,可是能看到这个法诀的人,此刻都正在苍华殿。

    暗夜迷茫,我好像看到绛汶月白色的长衣,被过往凉风吹起无数微小的褶皱细浪,他低下头来,看着我开口说道:

    “挽挽,我从未碰过你,你说我饥不饥|渴?”

    绛汶挺直的鼻梁抵在了我的脖颈处,他呼出的气息激得我一阵寒战,我使劲往石壁上贴过去。

    绛汶的右手手指来回摸在我两只手的手腕处,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个要命的小妖精。”

    我想知道夙恒在哪里,然后又想到现在正是朝觐之宴各地献礼的时候,苍华殿内外七层结界,没有人会来找我。

    我满脑袋都在想血月剑出鞘的咒,那些咒法都很长,我昏昏沉沉想不起来,变回九尾狐的咒法都想不起来,我这时候非常后悔为什么方才要喝那么多酒。

    抬头却在遥远之处,看到了朝觐之宴已然结束的礼炮,我又想到这里这么偏僻,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大概都找不到我。

    绛汶的左手开始解我的衣扣,我身上出了冷汗。

    他的左手从我的衣领处伸了进来,他咬着我的耳朵说:“柳腰丰胸,肤如凝脂。”

    我咬着嘴唇渐渐渗出了血。

    在他的手要划到我的胸口时,森冷恢弘的剑气以绝对居高临下的凌厉杀招劈向我面前的人。

    绛汶翻身提袖以挡,手臂上划出七道可见森森白骨的幽深血痕。

    绛汶发现杀招的主人以后,看向我笑得薄凉,疾风吹起,他的身影晃入繁茂的草木中消失殆尽。

    我抬起头看到一把清冷的出鞘长剑,剑身悬于皓月明辉的半空,周身笼罩着流转不歇的寒意。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夙恒的绝殇剑。

    我转身看到暗纹黑衣掠地,墨发散于晚风的夙恒,他站在勾阑亭榭的中央,遗世独立的身形挺拔修长。

    我奔过去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说:“我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喝过酒也绝对不出来乱跑了。”

    等了良久,都没有听见他回答我的声音。

    我想到夙恒来时会看到的场景,心里有些慌张,贴在他的身上,眼泪就一滴滴地滑了下来。

    我不记得我已经有多久没哭过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脏掉了?”

    我抱在他腰间的手瞬时落了下来,转而看向他身后那片郁郁葱葱的暗夜树林。

    我看着那片树林,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的下巴被他抬了起来,我不喜欢被人勾下巴,可是这个时候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勾着我的下巴。

    这样他至少还愿意碰我。

    那双浅紫凤眸深不见底,我只听见他用清衡微沉的声音开口道:“不想要你?”

    夜色正晚,夙恒脱下外袍扔在青玉板的地上,挥袖之后,四周刹那间出现了流光的结界。

    他把我推倒在地解我的衣领,隔着一层他的外衣,我仍感觉青玉地板寒凉入骨。

    我伸腿缠上夙恒的腰就去扯他的衣服,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道:“第一次这么热情。”

    我勾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下巴舔到他的锁骨,沿着敞开的衣领往下细细舔|舐,舌尖在他的胸膛上打转,听到他素来轻浅的呼吸声有些许急促。

    他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疼,但缠在他腰上的腿还是越发绞紧了些,随即咬着唇叫出声来。

    夙恒每一下都到了底,我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细微呻|吟,手指紧攥着铺地的长衣,被他猛烈的撞击磨出一身的薄汗。

    我全身都有些颤,战栗地开口:“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他闻言抬起头来,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眼角的泪痕道:“那你觉得,我正在做什么?”

    我的手指摩挲在他的胸口,看着他勾魂的紫色双眸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没有说话,回应我的是他身下重到有些粗暴的力道,我散乱的长发纠葛着暗纹黑衣,在亭榭青玉板上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