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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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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了袁老六的寝室大门,六人组的脸立即变得阴沉,特别是郝霄,一手重重地按在门上,风一样地冲了进去,还猛地甩上了门。

    “这是什么意思?”鼻尖被门砸到,红哥阴沉的脸立马浮上了惊愕,“他有脾气冲我发干什么?”

    “小孩子都是爱发脾气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是常有的事吗?”洪文耸肩。

    “卧槽。”红哥郁闷死了,“得,幸好我们的宿舍们没有反锁功能,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不用进去了。”

    红哥伸出手去开门,这个时候门又猛地打开,郝霄尴尬地摆摆手:“嗨。”

    “嗨。”红哥瞪着郝霄,“甩门挺爽的吧?”

    郝霄尴尬地挠挠头:“我一下子太顺手了,实在是抱歉啊。”

    红哥翻了一个白眼,推开郝霄走了进去。

    郝霄露出讨好地看着他鱼贯而入室友们,每一个都整齐地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等大家都进寝室了,又都像大爷一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郝霄看了看,简直是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这是个什么动作?”红哥打开嘲讽,“砸啊,使劲砸啊,反正不要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郝霄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副乖巧的摸样,一点也不像刚刚那只红着眼睛踢门的兔子。

    红哥翘起二郎腿,双手展开靠在桌子上,叹息着对着郝霄说:“你这性子还真是不行啊。”

    郝霄垂头认错。

    李光点点头,接话:“你刚刚不是想冲上去和袁老六干一架?”

    郝霄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情,我当时就是有点忍不住想要和他理论一下,但是。”

    他重重地将自己靠在门上,露出了略带嘲讽的微笑:“毕竟是前辈。”

    那种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在笑谁。

    洪文很理智地说道:“手册上面说让我们远离正规兵,因为正规兵看不起奴隶兵,而奴隶兵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忍受侮辱,在起冲突的时候,正规兵有更先进的武器,有教官的袒护,奴隶兵肯定是吃亏的。所以手册上让我们远离正规兵。而袁老六,他说应该和正规兵搞好关系。说实在正规兵中也不是每一个人觉得没必要把奴隶当做人看,他们中也有好的,好好相处也是应该的。只是······”

    郝霄冷笑着接话:“只是为了利益无条件的跪、、舔我做不到。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奋斗出人头地,袁老六这个样子他应招去星域星球当奴隶啊,他这么没下限能忍的,在哪里不能讨好了人,变平民?”

    “但是袁老六这样做能增加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

    “怕死他来当兵干什么,我们拼的就是这条命。”

    洪文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吧。老二,你不是想把你的家人带出来吗?你上战场,死亡的几率大,而你讨好了平民兵,就能加大你活下来的几率,条件是失去自尊。你怎么选择。”

    郝霄张口就要说话。

    洪文打断:“老二你要知道你活下来才有希望。你要是死了,什么用都没有了。你不能把你大哥从地下城你带出来,你见不到你去其他星球当奴隶的兄弟姐妹。你的亲人们最初会以为你是失踪,后来他们会绝望,他们知道,你死了。“

    郝霄说不出话来,感觉血都是冷的。

    他想到了大哥,大哥说他不能死,他还指望他。他想到了他其他的哥哥姐姐,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用心保护着他长大。

    郝霄扪心自问,如果抛下自尊,能改变一切,他愿不愿意,为了他亲爱的家人们改变自己固有的想法,向自己最不齿的人学习?

    他·······

    郝霄很想对自己说他愿意,但是心在颤抖,他给不了这句誓言。

    郝霄理所当人地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为什么?

    郝霄想起了教官给他的保证。

    说实在的他运气真的很好。

    如果不是药剂,教官不一定会有将他收为卫兵的念想,而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在教官身边比作为奴隶兵上战场安全很多。

    而且就算是作为奴隶兵······

    郝霄的指甲微微触碰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武器空间物品,拥有优质的武器的自己,也提高了在战场上的成活率。

    所以,他因为拥有这些,他自信自己能活过战争,而在这种自信滋长了他的自傲了,让他看重自尊,却忘记了其实自己不一定能拥有最基本的实力。

    郝霄想,如果他没有拥有这些特列,他会不会选择走袁老六的路。

    他······他·······会的········吗?

    “别纠结了。”红哥忍不住出声打断,“一副准备上刑场的表情干什么。”

    “我想我现在有些理解袁老六了。”郝霄低声说道,“说不定等我们在军营里待几年,也会觉得他那样才是对的。”

    红哥冷哼:“对毛线。正规兵都想要的军衔给了一个奴隶兵,谁知道那丫做了什么事才有的这个福利。你就没听出来,他之前话里话外地在暗示老六去干什么?”

    “红哥,你也是那么觉得?”郝霄看了袁源一眼,才小心地说道,“他是那个意思?”

    袁源叹气:“别看我了。不然他这么强调干什么。论会说话我不如老四,论武力我比不上红哥,除了我的脸,他能图什么?”

    “他在帮人拉皮条?”郝霄不确定地问道。

    洪文点头:“估计是。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好处。而且他搭上的人地位不低,不然怎么给他弄军衔。”

    郝霄呐呐:“那些当官的又不是出不去军营,至于,至于这样?”

    “免费而且还长得比外面的好看,要你,你选谁?”红哥冷哼了一声,“小朋友别这么天真。”

    “那,那他一个拉皮条的都得这么多好处了,那被他拉进去的那些人?”郝霄迟疑地问道,“他们得的不是应该比袁老六还多?”郝霄算了一下,有些迷茫地问道,“有这么多名额吗?”

    袁源嘴皮颤抖了一下说道:“就像红灯区,你或许觉得组织提的不是很多,但是红灯区这么多人,一个管理下面有好多人,每个人提一点,也足够他们得到的超越一些红牌了。而袁老六,他能拿得多也很简单,他就是一个饵,让人上钩。”

    “他以为我懂不起吗?”袁源闭上了眼睛。

    郝霄沉默,出卖别人,而换取自己的利益。

    做这个,良心安吗?

    寝室里安静了下去。

    半响红哥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以后我们小心点,圆儿,啥情况也别一个人行动,老子傻才觉得今儿你不同意,他就算了。”

    众人点点头。

    红哥在寝室里踱了几步,有些暴躁地挠头:“得,得,都别说了,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说完率先两步跨上床,也不洗漱了,躺倒就睡。

    李光、李海和洪文叹着气爬上了床。

    郝霄和袁源不约而同地走到阳台。

    看见郝霄,袁源扯出一个笑:“老二还是挺爱干净的。”

    郝霄闷油葫芦一样点点头,拿起激光清洁牙刷开始刷牙,又捧着水开始洗脸,除了右眼周围的皮肤,郝霄也不敢用力搓其他地方,很快就洗完了。

    而袁源,还叼着牙刷慢慢地滑着,眼睛看着远方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郝霄看了袁源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你在想什么?”

    “啊,啊,我?”袁源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有些苦涩地笑着说,“今天我才觉得,我哥说的真的是对的。我啊,呵,还真是到哪里都跑不掉这种命运。”

    郝霄没说话。

    袁源接着说:“其实我还真挺羡慕你的,我要是脸上能和你一样就好了。至少,我哥不用从小把我送进去培训。你看看我,照你大哥的路培训,好不容易延迟了十八岁的拍卖。我又装病,上吐下泻,不能接、、客。我拖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我躲躲藏藏地报名从了军——哈,我那个负责人会被气死,他好不容易等到要提成了,我跑了。结果,还是这样。又是这破jb事。躲,躲,躲,我又tm得躲!”

    郝霄抿了抿唇:“你,你哥怎么不把你藏起来?你,你哥也不是,也不是养不起你······”

    袁源看着郝霄:“我哥和你哥不一样,他就红了一两年。我哥去那之后,我爸妈以为我哥可以挣足够多的钱,他们猛地生孩子,五年生了七个,直到我哥跌下去了,再也不爬不起来,他们终于不生了,但是我已经有那么多个弟弟妹妹了。你看我哥多聪明,他料到了,料到了,所以从小就让我培养着。”

    “你爸妈,也是为了生omega?”

    袁源点了点头:“是啊,他们想赌一把。他们觉得,就算没有omega,生的孩子也能养活。要是有,就更好了,他们走后,我哥也能养我们。然后,我们家的omega长大了,我爸妈就可以把我们兄弟们全部捞出去了。”

    “你·····”郝霄看着袁源。

    袁源自顾自地说道:“我哥也想成全我爸妈。我爸妈当时就我两个孩子,他们其实对我很好。他们以前也是红灯区的人,后来结婚了,退出之后,就在红灯区的附属工厂里面干活。从小,在我们家,都认为去红灯区做事,是光荣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抗拒。哈,也是,地下城又不是没有地上来的人,我从小就在红灯区做事情。我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他们最瞧不起的奴隶种类就是红灯区的。女表子啊······”

    “我真不甘心。我可以孝敬爸妈,但是我,我不想这样。开始招兵的时候,我头脑一热,就来了。不是都说在军营里面混几年出来了,就是平民了?我这样还不是能把我们一家带回来——比起生omega,这个几率大太多了吧?”袁源迷茫地说,“现在看来····或许我该听我哥的。我走了,我们家又困难了。”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袁源问。

    郝霄想要安慰袁源,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晚风在吹,郝霄看着袁源,自己也很迷茫。

    他和袁源真的挺像的,不过是,他幸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