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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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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皇帝忽然开口,语气有些不善,“你这话什么意思,当众挑拨我西庭与东衡的友盟关系吗?”皇帝不怒反笑,语调森然,然后瞬间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满座惊惶,只看到那一国帝君满面怒色,案上杯盏摇晃,在上面骨碌碌滚了一圈,然后“啪”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牵扯到两国关系,这事情怕是闹大了,众人不知那女子是从哪里生出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当众顶撞皇帝,还口出狂言,当真是稀奇。

    溪妃在内殿见压不住步长安那性子,急得拎起裙摆就下了来,宫女在后面诚惶诚恐地跟着,眼见溪妃行到步长安面前,又斜眼看了宋歌一眼,用目光狠狠威胁,低低道:“还不请罪!”

    泠兰王妃和司空翎听完步长安的话倒和众人一样,都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步长安却继续笑,温婉牵起宋歌的手,后者倒也不抵触,冷着脸瞧她。

    “娘娘,如果臣女所言属实,皇上该给臣女加赏,而非治罪,是吗?”她语调轻松,似乎早已脱了当初那个虽纨绔却毫无勇谋的公主身份,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女子,自信又凌厉,分毫无惧。

    满座再次哗然,为那女子一句壮语,为那不畏帝王的勇气。

    皇帝这才有些惊讶,他先是沉思片刻,转而偏头去看座下那几个东衡使节,为首一人他记得姓楚。本来他并不信步长安所言,可现在仔细观察那楚姓男子,竟从他眼中看到了躲闪和慌张?!

    皇帝表情变了,可没有立刻发火,他忽然一抬手,侍奉在侧的大太监会意,指挥着御军将龙椅后的屏风给撤开了些,这样虽然内殿外殿依旧有帷帐隔开着,但视线和声音都能更真切清楚些。

    看样子,皇帝是要好好问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众人了然,不自觉间挺起了脊背,透着浓浓的好奇。

    “你若所言为虚,朕当斩你于众,悬尸三日,你可敢?”皇帝面无表情,眉头却有些冷,明明话语出口带着对步长安的强烈讽刺以及不相信,可不知为何听在楚岫耳朵里,无端觉得森然。

    他艰难咽了口唾沫,想转头去瞧瞧里头究竟是谁在说话,为何感觉对于替嫁一事很是清楚。可他又怕皇帝因他这一个动作看出些端倪,一时之间只能垂着头一语不发,手心却早已湿透,想着那人必定没有证据,只要那替嫁姑娘不认,他又一口咬定她是公主,想必是没问题的。

    宋歌当然也这么想,所以在步长安一字一句紧逼下,她并没有作任何解释,这在皇帝看来却又多了几分可疑。况且连那统领都是一声不吭,也太奇怪了些。

    相比较而言,步长安是表情和心理最轻松的那个。她看着宋歌,就像看着盘中精致的菜肴一般,眸子发着亮。

    步长安忽然盈盈跪拜,隔着帷帐向皇帝行礼,身侧溪妃有些恼羞,一甩袖回了自己的座位。

    “回禀皇上,臣女敢,”只一句,却满含挑衅,她回望宋歌,“不知所谓的和亲公主,可敢?”她语调不高,外殿楚岫神色紧张。

    宋歌面上不动声色,随即也跪了下来,同样一句话:“有何不敢?”

    皇帝倒被两人这架势给怔住了,他转头和皇后对视一眼,想了想沉声道:“倒不知长安姑娘要如何证明,这成王府的世子妃是真是假呢?”作为一国帝君,他当然在数月前就想过东衡会有这替嫁的主意,毕竟听说东衡皇帝对那唯一适龄的公主极其宝贝。但他是见过东衡国母的,宋歌的确和她酷似,这世上除了母女的关系,他倒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和那已逝国母如此相像了。

    可惜红颜薄命,听说月前那秦皇后已逝,东衡皇帝封了一个妃子坐后位,算算日子,那时宋歌还在和亲路上,倒也可怜。当年几国纷战时,那秦皇后随帝驾亲征,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现在不仅香消玉殒,弥留之际连女儿也不在身侧,更遑论披麻戴孝了。想想一生辉煌,死时不过两眼一闭,连生前坐的位子住的宫殿都被人占去,好生无奈!

    这么一想,对宋歌反而多了些怜惜,而且说来她也和司空翊有了夫妻之实,哪怕是看在司空翊的面子上,他也忍不下心。不过······如果东衡皇帝真的选择了替嫁,还是这样一个和皇后诡异般酷似的女子,他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皇帝心里一番计较,垂眸等待步长安的解答。

    “敢问世子妃,”步长安声音平淡,和宋歌比肩而跪,宋歌却很容易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得意,“既然您是真正的公主,那是否还记得,三岁除夕在哪里过的年,六岁学了哪门礼仪,十岁哪位太傅入殿授课,十二岁生辰东衡圣上赠了哪份礼物,十四岁第一次习武用的是哪样武器,十五岁及笄礼——”

    “停。”宋歌忽然出声,白皙手掌一摆,很不耐烦的冲着步长安摇了摇。

    步长安正滔滔不绝,冷不防被宋歌打断,眉头瞬间拧了起来。众人还有些回不过神,却又闻步长安冷冷一笑道:“怎么,说不出来了?”

    宋歌倒不恼,心下虽然有些无措,但面上还是一派平静,她摆摆手朗声道:“这些说了又有何用?你是公主吗?你知道?”她问得理所应当,就好像步长安根本不是公主似的!

    她的确早已不是公主。

    步长安一怔,末了讽然一笑,不知是在嘲自己还是嘲宋歌。宋歌才不管这些,继续追问道:“你清楚哪年哪件事?你又是何身份?退一万步说,就算能答出来,谁能辨别真伪?这里在场的人,谁能?”

    宋歌一顿抢白,语速虽快,但众人也不是榆木脑袋,瞬间也能反应过来。

    是啊,步长安问的问题都比较私人,虽说这样更容易判断世子妃的真假,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在场无人可以作证,不管是宋歌说出答案还是步长安说出答案,根本就无法验证,几乎就是个死胡同!

    步长安却又笑了,她那一个笑容有些深邃,竟脱了妩媚,转而多了一抹势在必得。

    “不,有人可以作证,且绝不作假!”她说,斩钉截铁!

    宋歌一愣,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字。

    谁?

    然而就好像是为了回答她这一个问题,有道沉沉的嗓音从外殿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与生俱来的傲气。

    “朕。”他说,语调低沉,不见半分玩笑。

    楚岫霍然抬眸,却又瞬间垂下了头,而除他之外,人人嘴微张,喉间一声压制不住的“啊”,着实惊讶。

    宋歌也给震在当场,给步长安撑腰的,竟然是皇帝?他能作证?他知道哪年那月东衡的公主做了哪件事?宋歌深呼吸几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首先选择稳定自己的情绪,虽然压力陡然增大,但她不想自己乱了分寸,只有冷静,才有办法。

    皇帝背对着内殿,虽然应下了步长安的话头,但心里却又多存了一份疑。的确,他知道,即便只是知道第一个问题,却也足够了。但那步长安,又是怎么清楚的呢?

    “如何,世子妃几时准备作答?还是需要时间回忆片刻?一炷香可够?”步长安斜眼瞧着宋歌,眉眼间满是自得。

    宋歌不语,却忽闻司空翎在后面一声焦急低唤,她转头,瞥见泠兰王妃和司空翎担忧的表情,不由心头一暖。回以一个且放心的笑容,宋歌转身沉眸,眼中一抹厉色。

    “你也不必每题都答,朕只清楚那第一个,你把答案说与朕听,便足够。”皇帝忽然开口道,语气淡淡萧索。

    宋歌此刻却没有先前来得紧张,她微瞥一眼步长安,很明显她的眼中带着不屑,似乎根本就认定了宋歌不会知道。

    的确,宋歌不知道,她穿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安畅三岁的时候,她还在现代上着幼儿园呢。可她不急,如果从心理分析角度来看,她似乎可以摸到有些头绪。

    既然能被她当作问题提出,很容易可以得知,那年除夕定是非同寻常,至少和其他的年过得不同。而照正常来看,一个公主除夕一般都是在宫内度过,况且除夕人潮混乱,那年安畅年纪又小,皇帝应该不会带她到闹市与民同乐。

    如此推算,范围可以缩小,不在皇城,不在民间。

    宋歌眉头微拧,思维正在运转,步长安却冷言打断:“怎么,一个也答不出?”

    “隔了那么久,还不给人时间想想?”宋歌同样冷言回答,“你说的一炷香,一炷香后我给你答案,”然后她转头,无视步长安轻蔑的眼神,隔着帷帐朝皇帝一叩首道,“求皇上应允。”

    皇帝不置可否,一炷香时间其实挺短,但对于回忆一件事却显得过于长了,宋歌这样一来,还没回答就失了值得信任的点。

    “好,一炷香,”皇帝沉道,“来人,上香炉。”大太监应下,须臾便有人在香上点了火,计时正式开始。

    宋歌在内殿看不清外头,可她却不急,再叩首从地上站起,不顾步长安奇怪的目光,转身走到泠兰王妃身边和司空翎并肩而坐,身边众多女眷看着,她依旧目不斜视。

    泠兰王妃见状拍拍她手背,也不多言,就这么陪宋歌坐着。司空翎腹中千言万语,也没有挑在此刻问,和泠兰王妃一样安静呆在一旁。

    宋歌闭眼,思绪再度纷飞。

    刚才推算到,那年安畅不在皇城,不在民间。

    至于其他······东衡皇室在外有多少行宫她不清楚,所以这种可能性她无法推断,只能暂时从其他方面入手。

    安畅三岁,而她又比自己小一年,这样算起来该是十二年前,十二年前的事宫中少有人再提起,线索渺茫。

    宋歌兀自摇头,再换思路,从皇帝的话推敲。

    在场无人可以证明步长安的话,可皇帝却说他能,更关键的是,他强调了,只有第一个问题他能。宋歌微敛眉,唇角忽然一扯,这是不是说明,那年有特殊的事发生?

    两国属友盟,每年都会互通使节,但即便如此,关系也没有好到国君之间的就近接触。既然皇帝知道十二年前那晚除夕安畅在何处,而当年安畅才幼儿,身边必定有人护着,且极有可能是她的父皇或母后。这是不是可以确定,要么皇帝曾有所耳闻,要么······他在场?

    宋歌皱眉,不对。

    东衡国君,西庭国君,一山容不得二虎,什么情况能让两人在除夕夜还有所牵扯?

    什么情况?

    宋歌紧锁眉头,几乎陷入困境。

    步长安浅笑传来:“看来记忆受阻呢。”她似很是开怀,瞅着宋歌的表情笑得愉悦。

    而就在此时,宋歌霍然睁眸,眼底竟是一派清明!她也笑,比步长安更开怀。

    “不,很抱歉,我想起来了。”她说,微挑细眉。

    ------题外话------

    这里要解释一下,上面哪一章说到宋歌挽起步长安袖子,写了步长安守宫砂处有蝴蝶胎记。

    会不会有妞儿表示奇怪,步长安已经被侮辱了,怎么还会有守宫砂?这里不是bug,后文再解释~

    然后再说这一章,卷一迈过小伏笔,但是很深,脑洞大的妞儿可以去找找,是关于安畅三岁那年除夕在哪里的,答对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