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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解开封印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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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日光射下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挡,然后从指缝间看到对面数百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刹那间似天际漫过无数霞光,刹那间人群静寂无声,刹那间海枯石烂时间静止。刚才那一瞬间,凤君华从车上跳下来,微微低头俯身的动作刚好让人看清她弯腰之时柔软而飘逸的身姿线条。而午日的阳光洒下,照见她侧脸肌肤如雪如玉,从眉眼到唇角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那女子轻灵跳跃的姿态更是敏捷迅速如深海里跳跃的鱼尾,荡起海波涟漪海藻游曳。游曳的波纹中,又见似天际红尘中洒下的一大片红,那是她的衣裙,火红耀眼而光色灼灼,鲜艳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然后她抬头,惊鸿一瞥。

    无人能够形容得出那一眼的风姿,无人能描绘出她那般集清丽妖冶魅惑凄艳各种风情的美,只觉得世间千娇百媚多仪,人间千姿百态,都似乎在这女子身上尽显,然而又不敌她分毫。

    她挡住自己的眼睛,露一抹嫣红的唇,譬如晨间染上朝露的玫瑰,让人想要一尝其中滋味。

    城门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目光炽热而惊艳,痴迷而不可置信。百分之一的人,自然是嫉妒和愤恨。这其中,便有慕容琉仙。

    原本两人相隔距离就不远,此刻日光大盛,她更是将凤君华的容颜看得一清二楚。

    有那么一刹那,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是她那个从小就面如鬼魅披头散发的丑女人。心里极度的愤恨极度几乎扭曲了她的容颜,她扶着丫鬟的手狠狠用力,指甲都掐入那丫鬟的皮肤里。丫鬟不敢喊疼,只得更低下头去,嬷嬷忍受她的怒火。

    慕容于文僵直着立在原地,目光从惊喜变为遥远,恍惚而哀伤,那哀伤如此绵密厚重,以至于让凤君华也不由得蹙了蹙眉。

    “绯儿…”

    慕容于文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老眼里闪烁着泪花点点。

    凤君华下意识的后退,这时云墨刚好从车厢里下来,顺势抵住她的腰,牵过了她的手。

    “他是你父亲。”

    他刚才一走出来,人群中又是一阵惊艳和抽气声,如今又看见他对凤君华举止如此亲昵暧昧,许多人目光连闪,都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原本想着云墨是什么人,身份高贵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诡异莫测,如何看得上那慕容府颜如鬼魅的三小额?

    可如今一看,当年的丑女变成了仙女,甚至比名扬天下的四大美人还要更胜几分。与云墨并肩而立,远远看过去,还真的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有人不那么想,尤其是慕容琉仙,此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她喜欢的人是沐轻寒,但对于云墨这等绝世美男,可以不属于她,但怎能喜欢那个从小就处处与她作对的慕容琉绯呢?她不甘心!

    这时候,沐轻寒也下了车走过来。

    “绯儿。”

    他看了看蹙眉深思的凤君华,又看了看老眼泪光闪烁的慕容于文,抱了抱拳。

    “义父。”

    慕容于文原本见女儿对他疏远,难免有些黯然,如今见到沐轻寒,先是一怔,随后就慈爱的点点头,

    “寒…”他刚开口,忽然想起沐轻寒的身份,连忙改口道:“原来是沐太子,老夫失礼。”

    沐轻寒亲手扶他起来,温和道:“义父切莫如此多礼,让晚辈如何敢当?”他又转过身,又看了看凤君华一脸茫然的样子,回头对慕容于文道:“义父切莫责怪绯儿,她失忆了,如今谁也不记得。”

    慕容于文听得又是心伤怜惜,点点头。

    “我知道。”

    他又向凤君华走过去,眼神里写满了慈爱和愧疚。

    “绯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娘在天有灵,也会安心的。”

    凤君华蹙眉,看慕容于文这样子,对她倒不像是虚情假意。

    “爹。”

    慕容琉仙走了过来,眉眼温柔而明媚,很温柔的说道:“小妹失忆了,怕是这些年在外受了不少苦,咱们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了,接小妹回家吧。”

    慕容于文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却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绯儿,跟爹回去吧。以前都是爹没有好好照顾你,才让你失踪那么多年。以后爹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了…”他说着就要去拉凤君华的手,凤君华却又后退一步。

    慕容于文一怔,眼里有着忧伤。

    “绯儿…”

    这时候,慕容琉仙走了出来,关切道:“小妹,你怎么了?”

    凤君华瞥她一眼,不温不火道:“你就是慕容琉仙?”

    慕容琉仙一怔,还是点了点头。

    “是啊,小妹,我是姐姐啊,你忘了?”

    凤君华眯着眼睛打量她,今日慕容琉仙可谓盛装而来,一袭烟霞色洒丝月蓝合欢花弹绡纱裙,手挽宫锦轻纱,三千青丝束于身后,一簇发丝搭在胸前,更衬得胸前裸露的肌肤如雪白皙,柔嫩光滑。她眉如远山眼波如水,一举一动写满了柔弱可人和风情万种。

    东有孟家倾城女,西有公主美娇慈;不敌南方慕容颜,堪比月中嫦娥仙。

    这是民间对慕容琉仙容貌的形容。没有过于华丽或者浮夸的辞藻,却用另外两个美人以及月中嫦娥给予陪衬,更显得她仙姿国色,芳华绝代,已是最好的赞誉。

    “小风。”

    凤君华移开目光,淡淡唤了声。

    慕容琉风立即走过来,“姐。”

    他刚才唤慕容琉仙为大小姐,转个身却认凤君华为姐姐,这差别对待,是人都听得出来。

    南陵那一群奉命来迎接东越西秦倚仗的官员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大有看好戏的味道。

    慕容琉仙指甲都快被磨断了。

    云墨和沐轻寒一直一左一右的站在凤君华的身边,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凤君华看向慕容琉风的目光很温和,“去,把你的马鞭拿过来。”

    慕容琉风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的去取马鞭。云墨在一边无奈的摇摇头,已然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慕容大小姐。”凤君华玩味儿的看着慕容琉仙,听说云墨被下药那一晚这女人厚着脸皮去勾引沐轻寒结果被废了一身武功啊。

    南陵未来的太子妃啊,私德败坏行为不捡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勾引沐轻寒。这女人有没有脑子?存心想要南陵和西秦开战不成?还是,她觉得让两个天之骄子为了她打仗会满足她的虚荣心?她非但不引以为耻,反倒引以为傲?

    “久仰大名。”

    慕容琉仙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只觉得这个妹妹失踪了十二年,回来以后好像变了些。从前的慕容琉绯嚣张自负,如今的凤君华则是冷漠不近人情,无形之中却也有一种威严和凌厉,让她也不由得心中有些胆颤起来。

    那边,慕容琉风已经取来了马鞭递给凤君华。

    “姐,你要马鞭做什么?”

    凤君华试了试马鞭,觉得拿着很顺手,才慢悠悠道:“你以前在慕容府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慕容琉风一怔,所有人都是一呆,慕容琉仙面色沉了沉。

    “姐,你…”

    凤君华瞥他一眼,不怒之威道:“说实话。”

    慕容琉风一贯听她的话,见她有些生气了,连忙道:“没有,以前有姐姐你护着我,没人敢欺负我。”

    “那我走了以后呢?”凤君华扯了扯马鞭,大有拿人出气的意思。

    慕容琉仙瞧见她动作,脸色变了变。

    “比如说…”凤君华表情不温不火,目光却是落在了慕容琉仙身上。

    “这个女人。”

    她一言落下,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尤其是慕容琉仙,目光睁大,简直不可置信又满含愤怒的看着她。

    “小妹,你…”

    “你闭嘴。”凤君华冷冷打断她,“我让你说话了吗?没让你说话你就给我闭嘴。”据说她从前很是嚣张蛮横无理取闹,怎么着失踪了十二年突然回来性格如果变得太彻底,怕是会引来不少人怀疑。索性她就嚣张到底,当然,她也是存心想要教训一下慕容琉仙。

    “绯儿…”慕容于文想说什么,触及她冷冷的眼神,还是闭上了嘴巴。

    慕容琉仙气得浑身发抖,凤君华却不理他,厉声对已经有些呆了的慕容琉风道:“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慕容琉风一个机灵回神,下意识道:“有。”

    “是吗?”

    凤君华嘴角一勾,慕容琉风话音一落面色就有些红,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被一个柔弱的女人欺负有点没面子。凤君华却又懒洋洋道:“那你就这么被她欺负不反抗?”不等慕容琉风说话,她又自动接过话道:“不过想来也是,你那时年纪太小,人家又是公主的女儿,欺负你也是应该的。”

    慕容琉仙脸色一变再变,她已经看到周围那些人目光开始变得奇异起来。从最开始的惊艳暧昧,渐渐就有了些怀疑、鄙夷、轻视…

    从小娇宠长大要什么有什么的慕容大小姐,何时在这么多人这么没脸过?当时就气得白了脸。

    “你…”

    她刚开口,凤君华忽然话音一转。

    “不过我的弟弟,怎么能平白无故被人欺负?”她目光森寒如刀锋,周围的人都下意识退开了几步,很多人也多少知道一些,这慕容三小姐脾气暴躁易怒,偏偏对这个弟弟很是护佑。如今见她这模样,显然是要替弟弟不平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凤君华冷冷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被人欺负了要怎么还回去。”

    ‘去’字还没落下,她手中马鞭已经挥了出去,力道狠、准、绝,直直打向慕容琉仙。

    慕容琉仙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就连连后退,丫鬟连忙大声喊:“三小姐发疯了,快,保护大小姐。”

    她这么一吼,周围的侍卫立即反应过来,齐齐冲过来就要对凤君华动手。

    “住手。”

    慕容于文历喝一声。

    云墨和沐轻寒同时指尖一点,浑厚罡气将那些侍卫震得后退倒地不起。周围那些南陵的官员全都吓得脸色变了变,凤君华一鞭子已经挥了过去。知道身边这么多人,没人伤得了她,所以她一鞭子挥出去毫无停滞,而且带了内力,这一鞭子下去,慕容琉仙不死也残了。

    强烈的真气溢散,慕容琉仙脸上的面纱被震得脱落。她想要反抗,此时却想起自己武功早已被废,如今危险临近,她不由得暗恨在心。一时心急如焚,索性就将身边的丫鬟推出去。自己却连连后退,脚下踩住了什么东西,她啊的一声差点倒地,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这一抓就抓住了一截横木,她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明月轩的马车旁,连忙求救道:“表哥,救我。”

    凤君华冷笑一声,刚才被慕容琉仙情急之下推出来的那丫鬟已经被易水云以掌风送到了安全地带,有暗卫飞身出来,被她一鞭子击中,几声惨叫倒地身亡。

    周围的所有人脸色再次大变,畏惧的看着凤君华,生怕她一个生气会牵连到自己。

    凤君华一鞭子没有打到慕容琉仙,上前一步冷哼道:“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她说完又是一鞭挥了过去,慕容琉仙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看自己的人都死了,她咬了咬唇,绝望的闭上了眼。马鞭带起凌厉的风声就要落下,忽然有清淡的声音响起,如山间泉水,转瞬将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化散了去。

    “小丫头,别闹了。”

    凤君华一怔,手上动作却没停。然而伴随着那人说话声,有轻飘飘的风袭来,她只觉得有强大的阻力破空而来,生生挡住了她的鞭子。

    “小心。”

    云墨一挥袖,将那透明结界破碎,然后将凤君华拉到自己身边来。沐轻寒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小妹失礼,望五皇子莫怪。”

    慕容琉仙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千钧一发之时居然有人救了她。她有些讶异,而后听到沐轻寒的话,下意识看着旁边的轿子。

    明月轩没有说话,气息都未曾有丝毫变动,似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掀了车帘走出来,目光淡如远山秋水,似乎在看凤君华,也似乎谁都不放在眼底。周围南陵的官员,包括慕容于文却都不约而同的低了头,神色十分恭敬。

    “表哥…”慕容琉仙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绝色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痕,好不可怜。

    “多谢表哥救命之恩。”她福了福身,抽泣道:“刚才若非表哥搭救,琉仙只怕早已命丧…”

    “技不如人,就不要埋怨。”明月轩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讽刺或者偏颇,他甚至都没有看慕容琉仙一眼。“你当初怎么对她的,就该有被人报复的自觉。”

    慕容琉仙愕然看着他,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表哥…”

    明月轩却根本不理她,上前一步道:“本殿奉父皇之命迎接云太子和沐太子,既然两位都已经到了,便随本殿去驿馆吧。至于慕容家的家事,两位若是有兴趣,不妨日后再插手不迟。如今日头大,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也不好看,还望两位多多体谅。”

    这人也是个高手,一番话说得不咸不淡,偏生又暗含几分警告之意。慕容家家事,云墨和沐轻寒两个别国太子,凑什么热闹?而且还是在南陵境内,行事如此乖张无所顾忌,岂不是打南陵的脸面?

    云墨和沐轻寒还没开口,凤君华就慢悠悠的说道:“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得躲在那轿子里一辈子呢。”

    她对慕容琉仙发难,除了想要教训慕容琉仙,也是想要逼出明月轩。

    笑话。两国来使,明月轩作为迎接大臣,居然躲在轿子里不露面,明摆着是给云墨和沐轻寒下马威。人家无情,也别怪她无义。

    她又瞥了眼哭哭啼啼委屈万分的慕容琉仙,讽刺道:“果然是一家人,人家还没过门呢,这就开始先护起自个儿嫂嫂了。明月殇要是知道你对他那么衷心,想必也会万分欣慰的。”

    一个风流浪荡不知廉耻的女人,明月殇只怕巴不得慕容琉仙早死早超生才好吧。

    明月轩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淡淡道:“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性子,得理不饶人。”

    凤君华眼神一跳,听明月轩说话的口气,似乎跟她很熟啊。

    “青鸾。”

    云墨走上来,示意她适可而止,然后对明月轩点了点头。

    “五皇子说得对。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五皇子给我等带路。”

    明月轩点点头,也没再坐轿子,而是让人给他牵了马过来。上马的时候,他吩咐了一句。

    “来人,送慕容大小姐回宫,奏禀皇祖母,就说慕容大小姐受不得寒暑,请皇祖母传太医看诊。”

    慕容琉仙浑身一抖。

    明月轩在暗示,不许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太后。

    她暗自咬牙,却没有说什么,由两个宫女扶着上了另外一顶似乎早就准备好的轿子。

    凤君华眯了眯眼,明月轩好像知道自己会对慕容琉仙动手,早早的就准备了轿子抬慕容琉仙回去。他到底什么意思?好像要利用自己对付慕容琉仙激怒太后将自己赶出南陵,却又好像在帮她脱罪。

    这个人,从初遇开始,她就看不透他。

    他做的事总是凌厉不足,矛盾有余。既想让她死,又想要保护她。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还没遇到这样深沉而矛盾之人。

    “走吧。”

    云墨拉过她的手,向车驾走去。

    “绯儿。”慕容于文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唤了声,面色隐有几分发白。

    凤君华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叫凤君华。”

    慕容于文脸色又变了变,尤其看到云墨牵着她的手,想起他刚才那一声‘青鸾’,心中骇然更甚。绯儿的小字,除了他和千影,便是沐轻寒都不曾得知。云墨怎么会知道?

    绯儿贴身佩戴的那块血玉…

    难道是…

    他想到了什么可能,眼神沉了几分。

    云墨接近绯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侯爷。”

    易水云走过来,轻唤了声。

    “三小姐如今失忆,她不记得你。依在下看,你还是暂时不要接她回慕容府了,以免三小姐对您心生芥蒂。”

    慕容于文眼神复杂,也知道易水云说得有道理,便转身,边走边叹道:“先生,你不明白。绯儿她,她跟云太子…”

    “易某懂。”易水云截断他的话,看了看周围,低声在他耳边道:“侯爷,那件事,可是当真?”

    慕容于文起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应过来以后脸色变了变,隐有几分惊异和隐隐的了然。

    “先生也知道?”

    易水云眼底闪过了然的叹息,“侯爷之前万般叮嘱,易某便心中怀疑,只是未曾得知真相,不敢告之三小姐。如今得到侯爷确认,易某总算是明白侯爷为何让易某无论如何阻止云太子和三小姐在一起了。”

    慕容于文没说话,眼神里隐有哀叹和怅惘之色。

    易水云又摇了摇头,“只是可惜了。”他负手边走边道:“侯爷你可能不知道,在下这段时间沿途倒是看得真切。云太子对三小姐,的确情深意重。若非…”

    “先生。”慕容于文打断他的话,面色凝重而晦暗。

    “你既然知晓个中缘由,以后这种话切莫再说。”他顿了顿,眼神又多几分深沉。“而且我怀疑,云墨接近绯儿,目的非同寻常。”

    易水云挑了挑眉,而后若有所悟,倒是笑了笑。

    “侯爷多虑了。在下这段时间仔细观察过,云太子虽然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但绝非卑鄙小人之辈。他对三小姐,没有恶意。”

    慕容宇文并没有放下心来,有些事情易水云并不知晓。

    “先生。”他低声道:“我素知你也精通岐黄以及封印阵法之术,不知先生可否让绯儿恢复记忆?”

    易水云摇摇头,“三小姐身上的封印很复杂,而且印中有印,稍微不慎就会伤及三小姐性命,不可贸然为之。”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侯爷不要担心,据在下所知,云太子已经答应给三小姐解开封印,到时候三小姐就会想起一切。”

    慕容于文点点头,怅然道:“但愿绯儿想起了一切后,会远离云墨。”

    易水云没再说话。

    大队人马缓缓进城,繁华的街道上,两旁百姓在窃窃私语。显然刚才城门口发生的一切早已传到城内,大多百姓知道慕容家三小姐回来了,还当着众人差点杀了自己亲姐姐。原本她名声就不好,隔了十多年,本来人们都差不多快要忘记这个人了,没想到她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风波,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见百姓对她有多么深恶痛绝了。

    只不过碍于云墨和沐轻寒的关系,人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罢了。

    凤君华坐在车上,之前因受伤阻塞的经脉已经恢复,也能用内力了,自然也就听见街道百姓对她的指指点点。

    “看来我以前的确不招人待见。”她嘴角勾起淡淡讽刺,如今她才知道,之前在东越和金凰的时候,云墨将她保护得太好,几乎没让她听到多少关于她的流言或者谩骂。如今到了南陵,这些人可没什么顾忌。云墨再强势,那也是东越的太子,总不至于在南陵的地盘对南陵的百姓出手吧?

    云墨对她温声道:“世人愚昧,听风就是雨,你不用在意。”

    他没告诉她,若非明月轩事先下了命令,这些人会说得更难听。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他不想那些事扰乱了她的心。

    至于明月轩。

    他眯了眯眸子,眼神有些暗沉。

    凤君华靠在车璧上,淡淡问:“小莺和云裔住进了驿馆?”

    “嗯。”云墨道:“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凤君华眼神有些朦胧而迷离,“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南陵。”

    云墨笑了笑,“你迟早都是要回来的。”顿了顿,又轻声道:“即便是为了你娘,你也得回来看一看。”

    凤君华不置可否。

    云墨眼神又暗了暗,“这两天我会用药物给你调养身体,三天后便为你解开封印。”

    凤君华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道:“解开我的封印,会对你造成伤害么?”

    云墨眼神里有笑光闪过,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无妨。顶多有些伤元气,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谎话要三分真七分假,才能更让人相信。

    凤君华不说话,火儿突然从她袖口里跳出来,睁开了有些惺忪的眼睛。难得刚才在城门口闹得那般大的动静,这小东西还能不受影响的呼呼大睡。

    “醒了?”

    火儿一看俩人这亲昵的姿态,很萌的眨了眨眼睛,心想不愧是狐狸殿下,那么快就把主人搞定了,生生将一个冷美人变成温顺的猫了。

    它很识趣的自己跳到小几上去,自己给自己剥了葡萄,津津有味的吃着。想着果然是跟着人类太久了,以前它都不吃甜食的,这些年却吃得不少。

    凤君华看着它的样子,嘴角勾起几分笑意。

    “我先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好。”

    她闭上眼睛,此时正好有清风吹来,窗纱被风撩起一角,露出车内相拥的男女。男子一身黑衣眉目如画,眼神温柔的看着怀中女子,女子红衣似火灼灼芙蕖,垂下的眉眼精致而绝美。两人相拥的姿态温馨唯美,自成美卷。

    大街上人人屏息,目光惊艳而痴迷。

    窗纱落下,方才那般景象顿时显得朦胧而幻灭,更添旖旎之光景。

    人们看的更加痴然,倒是忘记了刚才还在说道那红衣女子的是非。

    走在最前头的慕容琉仙,原本听着街上那些人对凤君华的指点说道,心中得意而畅快,如今见那些声音越来越少。她心中奇怪,便撩开车帘,却见大街上人人眼神惊艳痴迷,甚至隐约羡慕。那是曾经在她身上才有的荣光和待遇。

    她恨得咬牙切齿,用力的一甩手,面色阴沉似水。

    “贱人,你今日竟然胆敢让我受如此屈辱。哼,等着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旁边街道上,某一座茶楼雅间内,有白衣男子凝眸下望,目光似穿透了那车辆看清里面女子娇颜如花,神情如水。他恍惚而微喜,暗淡而心痛。

    绯儿,到这一刻,我们是否真的便成陌路了?

    身后有淡淡白色雾气凝聚,“宫主,破天十二卫以及惊影七十二灵已经命丧三位长老手中,但他们也因此受到重创。”

    玉无垠眯了眯眼,并没有太大意外。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去一趟才行。”

    身后人很是震惊,甚至原本模糊的人影都更清晰了几分。

    “宫主?”

    他神情淡淡,“你随我去一趟。”

    云墨要给绯儿解开封印,不能让任何人阻挠。

    身后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道:“是。”

    他再次向下看了眼,眼神里隐藏着刻骨眷念和柔情。淡淡烟雾自脚底而起,他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

    到了分岔路口,慕容于文向后看了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默默的回去了。

    凤含莺早就听说凤君华今日要抵达京城,要不是看云裔也算是为了她才受伤的份儿上,她早就跑到城门去迎接了。如今听说凤君华已经进城,她连午饭都没吃,就跑到走廊上等着了。遥遥看着明月轩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溜的侍卫车队,她眼睛一亮。

    “来了。”

    云依刚好走出来,凝眸见到明月轩,心中一跳,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凤含莺回头看见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就不由得叹息。

    “依依,早就告诉你了,明月轩不适合你,你不是他的对手,玩不过他的,收起好你那些心思吧,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云依面色变了变,眼神有些黯然,却仍旧固执的咬唇低声道:“夜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云裔板着脸走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没好气道:“你什么人喜欢不好,非要喜欢明月轩那个冷血无情的?”

    云依有些怕他,气势弱了几分。

    “他不是冷血无情。”

    云裔眼睛一瞪,“你还帮着他说话?”

    凤含莺一看这兄妹俩要掐架,赶紧走上来劝。

    “行了,你也别说她了。这事儿说到底还不是怪你。”

    云裔又回过头来瞪着她,“你说什么?怪我什么?”他又阴测测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初是谁劫走依依把她带到南陵的?”

    凤含莺一噎。

    云裔难得见她哑口无言,气势立即就高涨了上去。

    “要是她跟在我身边,也不至于落到明月轩手里,不也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了吗?说来说去,你也有责任。”

    凤含莺不服气,“你别总是把她当做长不大的小孩子。她已经十五岁了,你总不可能永远把她锁在家里以后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把她给嫁出去吧?这样就是对她好了?还有,当初不是你关了我,我能把她劫走吗?再说了,是你自己要带她来南陵的。反正早晚她都得见到明月轩。”

    她抱胸睨视着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得说不出话的云裔,慢悠悠又无限感慨道:“感情这事儿,是不分时间和先来后到的。她要喜欢谁也阻止不了,不过早晚而已,你那么气势汹汹干嘛?”她越说越觉得有理,上前一步叉腰道:“再说了,我倒是觉得依依眼光不错。虽然明月轩深沉了点,冷血了点。但好歹也是一绝色美男子,而且武功又高,还是皇子,如今又还没有娶妻,依依喜欢他有什么不好?”

    “你——”

    云裔气得脸色铁青,凤含莺不服输的瞪回去。

    “瞪什么瞪,比谁眼睛大?”

    “你…”云裔被她一番强词夺理堵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臭女人,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凤含莺哼了声,看向云依,不免又叹息一声。

    “依依,虽然那花和尚说话过分了点,但这回你可得真听他的。”

    云裔原本还在生气,一听她这话,倒是有些讶异,脸色也好了不少,走过来沉声道:“你给我收起那些心思,等姜太后寿宴过后就回东越。”他顿了顿,声音和缓了些。

    “母妃早逝,父王也粗心,我这些年又四处游历,忽略了你的婚事。”他眼神暗了暗,有些意味深长道:“别忘了,你可还有婚约在身。”

    云依面色煞白,眼睛里已经含了泪花,却倔强的不肯掉落。

    凤含莺有些惊异,她倒是不知道有这事儿。

    “哥,我不嫁…”

    云依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

    云裔听了这话原本又要生气,但见她泪眼婆娑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又有些心软。到底是从小疼宠的亲妹妹,又早年丧母,云依小时候很依赖他这个兄长,是以两兄妹自小感情就好,平时云依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好在妹妹听话懂事,不会恃宠而骄刁蛮无状。

    如今看她这么伤心的样子,云裔也心疼。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依依,哥不想逼你,但你和永昌侯世子的婚约是母妃定下的。若没个正当的理由,你就此悔婚,不止让父王不好做人,也让皇伯伯难做。你懂吗?”他叹息一声,“我和父王都不想让你参合朝堂上那些是是非非,原本以为这样,你日后可以过得安静幸福些。但现在看来,我和父王都错了。”

    他眼神黯淡,语气有些疲惫。

    “依依,若你真不愿,哥便是想方设法也不会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但你要知道,如果你是因为明月轩才据婚的话,那性质便不同了。我知道把政治和家国因素加在你身上太残忍,但明月轩真的不适合你。”

    云依啜泣着,脸都哭花了,显然十分伤心。

    凤含莺看得不忍心了,一把推开云裔道:“行了,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说白了都是你们俩父子的错。早干嘛去了?她是王府的女儿,是郡主,能和政治脱得了关系吗?你早点给她灌输这些事情,说不定她也就成熟点,不会那么容易对一个陌生男人动心了。亏你还知道自己残忍,哼。”

    云裔不说话了,神色愧疚而不忍。

    “夜姐姐,你别骂哥哥。”云依抽泣着,拉了拉凤含莺的衣袖,“父王和哥哥都是为了我好,我明白。”

    不远处,凤君华抱胸斜睨着旁边的明月轩。

    “看够了?”

    明月轩神色淡漠,“这里是东越使者的居所,慕容三小姐可以选择住在这里,也可以选择和沐太子住在皖松阁。或者三小姐喜欢安静,本宫可为三小姐另辟院落。”

    凤君华看他神色沉静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他对云依无意。皇家人,果真是冷血无情。

    “不用了,我就住这里。”

    明月轩什么话也没多说,转身的时候忽然在她背上若有似无的拂了一下。云墨目光一转,想要阻止,而后想到什么,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明月轩已经收回了手,悠然离去。

    凤君华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刹那间他那个几乎微不可查的动作,又看向身边的云墨。

    “那小丫头中毒不浅啊。”

    云墨眸色微深,然后拉着她走了过去。

    那边凤含莺原本还在安慰云依,一抬头看见凤君华,眼睛一亮立即奔了过来。

    “姐,你终于来了。”

    她一把抱住凤君华,神色兴奋。

    “我都等你好久了。”

    云裔也看了过来,撇了撇嘴,对云墨说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会死在路上了呢。”

    云依擦干了眼泪,走过来对云墨福了福身。

    “太子哥哥。”

    云墨挥了挥手,也不在意云裔的讽刺,“你什么时候那么大意了?一个阵法也能将你伤至如此?沉醉温柔乡太久疏于练功了?”

    凤含莺原本还在和凤君华叙话,一听这话,脸色立即沉了沉,而后又笑嘻嘻的转身道:“是啊,前些日子不是还在金凰和那个什么五公主在战场上厮混嘛?不过那公主太笨了,这么容易就被玩丢了命去,真是可怜啊。”

    云裔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而后似想到什么,目光闪了闪,反唇相讥道:“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离开后,明月澈那小子为了你茶饭不思,形销骨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一命呜呼了。”

    凤含莺面色微变,云裔见了,语气又冷了几分。

    “先人说得果真没错,红颜祸水。”

    他说完就拉着云依走了进去,边走还便说道:“依依,以后别跟这女人走得太近了,小心近墨者黑。”

    凤含莺对着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云裔,你——”

    凤君华拉过她的手,“怎么几个月不见,你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了?”

    “姐…”凤含莺气得跺脚,而后看见她身边的云墨,眼神一闪,立即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而暧昧道:“姐,这段时间我可是听说了你跟云墨不少事。怎么样?看你们俩现在这样,不会是私定终生了吧?”

    凤君华瞪着她,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别瞎说。”

    “哇,姐,你脸红了哎。”凤含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熠熠闪闪,深觉这里面有八卦。刚要问,云墨就走了过来,轻声对凤君华道:“你们姐妹也许久不见了,在这里叙叙话,我现在要进宫,晚上再来找你。”

    凤君华点点头。

    云墨正准备转身离去,凤含莺冲他招招手。

    “嗨,未来姐夫,放心去吧,我会看好我姐的,不会让其他男人给抢走的。”

    凤君华嘴角一抽,云墨一顿,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多谢。”想了想,他又道:“你很有机会和你姐做妯娌。”

    凤含莺一怔,云墨却已经抬步离开。

    凤君华忍不住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凤含莺好不容易从云墨那句话回过神来,嘀咕道:“什么妯娌…”忽然看见凤君华嘴角的笑容,她惊得目瞪口呆,话都不会说了。

    “姐…你…”她结结巴巴了半天,忽然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一脸担忧焦急道:“你没事吧?生病了?发烧了?脑子不清楚了?还是受刺激了?”

    凤君华脸色一黑,很不温柔的拍开她的手。

    “我很正常。”

    凤含莺脸色更是不可思议,“不会吧,姐,你以前从来都不会笑的,可你刚才…”

    凤君华一怔,想起在那晚在金凰,花灯会上。人头攒动,烟火肆意,巨大昙花盛开,点亮了夜空,一霎繁华锦绣,云端缭绕。曼珠沙华花灯从他温柔的指尖递过来,烛火摇曳而温柔,照亮他同样温柔深情的眉眼。

    她在这样极致的美景和温柔的眼神下,露出十二年来第一次笑容。

    “姐,你怎么了?”凤含莺察觉到她心绪变动,不由得轻声问道。

    “没什么。”凤君华摇摇头,“进去吧。”

    凤含莺皱眉,总觉得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八成跟云墨有关。

    算了,她耸耸肩,反正她迟早得知道。正想走进去,忽然想起刚才云墨临走之前说过的话,她面色又有些怪异起来。用力甩开脑海中烦乱的思绪,走了进去。

    ==

    夜深人静,月上中空。

    凤君华早早的就睡了,云墨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沉入梦香。他坐在床边,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眉眼。前段时间她老是做恶梦,他给她配了安神的药,这几天才睡得安稳一些。

    今天明月轩离开的时候那浅浅一拂可不简单,那是他用自己的真力驱散了她体内的郁结之气。那是她从前练功不当,又没时间调息以至于走火入魔积压在心口的痼瘤。他一直在用药物和内力给她驱散,还剩下最后一息。只要突破了,解开封印便能更容易些。

    明月轩看似只是轻轻一点,实际上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内力。

    原本这种方法他也想过,但终究觉得太危险,顾虑太多,怕用法不当反倒是伤及她根本,犹豫许久还是决定用药物来疏导,虽然缓慢了些,但总归安全。

    明月轩比他干脆决绝,也正好让她在解开封印之时少受点苦。

    原本还需要三天,但现在,已经足够。

    他手指从她眉眼中划过,眼神无限流连而眷恋,然后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久久不曾离去。

    这一天总归是要来了,罢了,就此给她解开封印,也省得她茫然挣扎,他痛苦矛盾。倒不如,给他们互相一个解脱。

    已经下了决心,他便扶着她坐了起来,在她身上连点几下,然后一挥袖,屋里亮了起来。这才发现,这屋子不知何时四处都点了蜡烛,此刻亮如白昼。烛火围成太极图,此时他和她便坐在正中间。她被点了昏睡穴,闭着眼睛,他坐在她身后,双手抵着她的背,源源不断的真气从手心传至她体内,流过四肢百骸,渐渐接近封印。

    光芒大盛。

    很奇怪的是,驿馆里其他人居然没有被惊动,也就只有沐轻寒和云裔似有所觉,打开窗户看向凤君华的屋子。

    而屋内,云墨闭着眼睛,两人周身光芒闪烁,灼灼生辉。凤君华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那些受阻的经脉,被封印的真气接受到来自外来的气流,逐渐融合,接纳,再一起抵抗那顽固的封印。

    云墨面色已经开始发白,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然而真气还在源源不断的输入。

    再这么下去,凤君华的封印解了,他的内力只怕也消耗殆尽了。

    夜色中两个人影飞身而出,是沐轻寒和云裔,两人落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就要走进去。沐轻寒拦住云裔,道:“你有伤在身,还是我来吧。”

    “可是…”云裔似有所顾及。

    沐轻寒微微一笑,“无碍。”

    他说罢就走了进去,坐在凤君华面前,真气运行于双掌,凤君华双手不受掌控的抬了起来,与他掌心接触,又是新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体内。

    她只觉得好热,体内似乎燃烧着一把火,快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终于忍不住那火的煎熬,睁开了眼睛,看见沐轻寒,她下意识的要出声。

    “大哥…”

    “别出声。”沐轻寒闭着眼睛,嘴巴没动,是在用内腑传音给她。“我和云墨在给你解封印,不要分心,否则我们三人斗得死。”

    凤君华这才察觉自己身后有人,咬着牙点点头。

    沐轻寒又传音道:“气运丹田,把我们的内力化为自己所有,冲百会穴,涌泉穴…”

    凤君华咬牙忍受着奇经八脉似要被烧毁的痛楚,按照沐轻寒的指使去做,慢慢将自己体内所有的真气调节到一个地方,感应到另外两股内力在四处游动。她知道,那是云墨和沐轻寒传输给她的真气。她凝神静气,渐渐将自己原本的真气与他们两人的融为一体,然后一起冲向封印的地方。

    正在此时,地上的太极八卦图一点点的亮起来,形成光束,直冲云霄。

    凤君华觉得体内那股火烧得更旺,周围那光束也似带了火,激发出她体内深藏的火焰,那是她从前修炼的功法。

    凤凰诀。

    凤凰业火。

    凤凰诀要历经三劫。

    第一劫,天雷劫。

    第二劫,浴火劫。

    第三劫,情劫。

    没一劫都是生死劫,十分简单。而每渡过一劫,功力便大增。若度不过,便只有死。

    十二年前,正是她渡天雷劫之时。

    那一晚,夜色深沉,月色皎洁。

    八卦天极阵将慕容府包围得水泄不通,天雷滚滚,一道道砸在她身上…

    凤君华浑身开始颤抖,被压制的真气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伴随着那些记忆,一点点占据了脑海。

    血腥,厮杀,讥笑,尸体…

    还有,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淫邪不堪的一幕。

    被关在柜子里,无声沉默痛楚而无奈的眼睛…

    她心神俱乱,脸色越来越白,记忆却如洪水般决堤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伴随着体内那股火,几乎要她整个的烧毁。

    记忆最后一幕,雪亮的刀剑,刺穿人的身体,带出的血烫得她浑身一颤。

    “不——”

    凤君华霍然睁开眼,沉重的记忆伴随着遥远彻骨的疼痛让她心肝俱裂,痛不欲生。随着那一声嘶吼,她浑身巨大的真气也随之爆发,将云墨和沐轻寒都震了开去。

    云裔一惊,连忙闪了过来,伸手就要去点凤君华的穴道,凤君华却似发了狂一般,一掌打在他身上,而后疯狂的跑了出去。

    “青鸾——”

    云墨伸手去抓,却猛地喷出一大口血。

    ------题外话------

    呼呼,终于解开封印了,明天就写到女主小时候的记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