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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夫妻相见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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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君华霍然回首,眼神灼灼如夕阳映红,霞染半边天。

    “你说什么?”

    她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颤抖,显然是十分激动所致。

    探子再次道:“发现云太子他们失踪以后,我们的人就准备进鬼域寻找,还未进去,就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踪迹。可他们似乎已经从鬼域里出来,现在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

    凤君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平复心中波涛浪卷的情绪。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冷静下来。

    “再探!”

    忽然耳边风声一紧,她陡然惊觉,行动比意识快的飞了出去,天边转眼就交织着看不清的身影。

    颜诺,他终于出现了。

    下方的人还在厮杀,即便隔得那么远,依旧能听见那种冷兵器撞击然后刺入*带出血液的声音。天空仿佛被那血印染出一道霞光,连带着那原本美轮美奂的夕阳也黯然失色。

    入目处全都是血腥和尸体。

    这比她曾经在现代做杀手的时候更为惊骇恐怖。从前她杀人,杀的最多一次性不过几百人。但这是战场,真正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的战场。

    夕阳一点点沉落下山,那两道交缠的身影在夕阳下更添瑰丽色彩,他们优异而翩然的招式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完全不像在厮杀,倒是像在比武。

    然而只有当世人知道,他们每出一招都带着血粼粼的杀气和狠历。

    最后一寸夕阳落下山头,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离恨宫和龙城的人在战场上和对方杀红了眼,乐枫等人抬头看见凤君华已经不知去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两人纵身跃起,四处查探,都没有看到她,连颜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宫主呢?”

    绮扇皱着眉头,“刚才还看见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乐枫摇摇头,“颜诺出现得让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突然向宫主发难,而且我刚瞧着他出招毫不留情,显然对宫主起了杀心。宫主武功高强,在他手上应该吃不了什么亏。关键是,刚才那么多人,怎么就没看到他们怎么消失的?”

    “我也正奇怪呢。”

    绮扇秀眉皱得更深,不无忧心道:“这次他们做足了准备,那些江湖人太多了,而且个个武功那么高。宫主此次并没有将整个离恨宫牵扯进来,我们一时也胜不了,只会多添加伤亡而已。”

    乐枫回头向下望,触目便是遍地的尸体和流淌出的血。那些人早已杀红了眼,看见人就杀。身上铠甲被划破,刀没入身体,亦或者划过脸颊,还有好多手臂被削掉…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我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宫主若是有危险,会通知我们的,别忘了,宫主身边还有一只灵狐。”乐枫冷静道:“而且我总觉得,颜诺不会伤害宫主。”

    绮扇没有说话。

    “三庄四门九楼的人还在和七十二香主对战,我们快下去帮忙。”

    绮扇点点头,“好。”

    二人飞身而下,很快加入了战争。

    这一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天,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再到黄昏,直到日落西斜,所有人都打累了,尸橫遍布,血流成河…

    当夜色落幕,月色缓缓从云层升起的时候,天边忽然爆发出惊人的爆炸声。

    所有人闻声望过去,只见月色下两个人影缓缓显映而出。隔得太远,只看得见斑驳的黑影,容貌身形根本无法看清。而后那两人渐渐分开,墨发在月下飘扬如丝梦。

    有风吹来,带起衣袂火红如霞。

    红色!

    龙城这边的人个个眼神湛亮,看着那女子翩然飞落,以月色为背景,周身如霞光笼罩,眉目气质高华而雍容,容颜绝美如仙子。

    身后不远处,有人踉跄落地,一只手捂着胸口,哇的喷出一大口血。

    那个男子,青衣如水,玉色倾城的容颜上微微苍白,嘴角一抹鲜血凄艳绝世。

    明月峥一剑斩杀两个士兵,一见到颜诺,立即飞身过去扶住他。

    “你受伤了。”

    颜诺一把擦掉嘴角的鲜血,眼神黑如深潭。

    “撤兵。”

    明月峥抿着唇,看了看眼前的场面,知道再打下去只会伤亡更重,便点头。

    “鸣金收兵。”

    凤君华抬头看向不远处,月色隐隐而清寒,挂在夜空中,像弯钩般闪烁着锋利的光。

    而月下,一抹谢谢的影子被那柔光拉得很长。

    恍惚间看不清容颜,只能看见那身影如玉如竹,侧脸美如明月,站在月下,几乎和月色融为一体。

    悠然,他转过脸来,一双眼睛仿佛揉碎了月色光辉,惊艳了时光年轮。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眼角细细流光满溢而出,流泻唇角微微柔软而绝美。

    凤君华目光一紧。

    明月殇!

    她心中忽然一跳,顾不得拥上来的袁广乐枫等人,急急的往回走。

    “袁将军,乐枫绮扇,我有点急事要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她说完便毫不停留的闪身离开,很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留下身后的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乐枫姐姐,宫主怎么了?”

    绮扇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这仗刚刚打完,宫主怎么就走了?”

    乐枫蹙了蹙眉,而后洒然道:“宫主许是有重要事情要做,我们还是先处理残局吧,明天再说。”

    “嗯。”

    于是两个丫鬟以及魑离等人就开始留在这里收拾残局,吩咐士兵点完死伤人数,带着伤员下去养伤。

    ……

    凤君华急急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打开门就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她眼神一亮。

    “云…”

    一双手伸过来,将她的腰捞入怀中,紧接着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紧接着就被人吻住了红唇。

    她一颗心激越的跳动,反手死死的抱住他,抬头迎合着他。空气灼热而微微激越,几乎将她一颗心给燃烧,模模糊糊间她意识有些混沌起来。忽然鼻尖窜过一丝血腥味,让她混沌的意识立即清醒起来。她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

    “你受伤了?”

    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被他压倒在了床上。可她却管不得那么多,想要从他身下起来,他却紧紧按着她。

    “别动。”

    他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略微急促,双手环在她腰间,紧紧的,似乎要将她嵌入骨子里。

    “云墨。”

    她抓着他的肩膀,“你先起来,让我看看你伤在哪儿。”

    她心中隐隐焦急,鬼域那种地方,是任何人都能随意闯的么?她还记得,当年玉无垠独自闯鬼域的时候,回来一身的伤。虽然那个时候他才几岁,但他有神功护体,且又懂得玉晶宫那么多秘术,都能伤成那个样子。

    他即便武功再高,也是*凡胎,从那个地方出来,能完好无损么?

    他趴在她身上不动,忽然低低喘息了一声,似有些痛苦。

    凤君华吓得立即不敢动了,眼里都是慌乱和急切的担忧。刚才他扑过来的时候她心中一直提着的大石落了下去,由于太过欣喜和激动,再加上他那般霸道不容忽视的紧紧抱着她,她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不过他身上的那一丝血腥味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努力平复乱了节奏的心跳,声音有些低哑和颤抖。

    “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你快起来,让我看看…”

    他忽然闷声笑了起来,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低低道:“是不是我起来你就会来扒我的衣服?就像…”

    他声音渐渐淹没了下去,后面的话没说完,尾音却流露出一种莫可形容的情绪,不知道是失落亦或者其他。

    凤君华起初有些茫然,随即想起前年在南陵碧霄宫,她曾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玉无垠回来的那一天,她二话不说就去扒他的衣服检查他是否受伤。

    她抿了抿唇,他还在介意这件事么?

    “云墨。”

    她声音忽而轻了下来,分别大半年,心里积压了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剩下无声的,压抑的沉默。

    “青鸾。”

    他轻轻开口了,冰凉而柔软的唇贴在她脸颊上,给她带来一寸寸的颤栗和火花。

    毕竟是情深意重的夫妻,分别那么久,平时两人都各自忙于战事未曾他想,此刻一旦肌肤相拥,心里积压的空虚感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凶猛而来。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她的身体如此柔软,彼此紧紧相拥,便衍生出心里无限渴求和*。

    不知是谁的呼吸先乱了,空气里泛着灼热而暧昧的因子,隐隐压抑而急切。

    他的手落在她腰间,许是分开太久,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她的腰带,有些生涩和急切的扯开,唇又去探索属于她的芬芳和甜蜜。

    “青鸾…”

    她被他吻得有些意乱情迷,脑子晕乎乎的,身体也越发酥软,几乎在他身下软化成一滩水。然而理智尚存,知道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缠绵恩爱的时候。她赶紧微微推开他一点,喘息着说道:“起来,否则以后就别想碰我。”

    这回算是下了狠招了。

    他一顿,而后无奈一叹。

    “你果然是,不解风情得很。”

    凤君华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个事儿?他侧过头来,肩头发丝垂落,挡住了光线,黑暗里他一双眼睛明如玉光,黑亮如宝石,又似永远看不见尽头的深潭,要将人一寸寸给席卷沉沦。

    “你见到明月殇了?”

    凤君华骤然回神,暗骂自己花痴,竟然差点被他给迷惑得忘乎所以,没好气道:“是,我看见他了。”

    要不是看见明月殇,她怎么会知道他居然大老远跑到龙城来了?这完全就是跨国啊。她前脚才知道他可能离开鬼域不久,结果后脚他就跑来了龙城。中间可是节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他又笑了声,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状似不满的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咬,听得她一声低吟,他才满意的放开了她,又有些郁闷道:“我马不停蹄的来见你,你却在我之前先见了他。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凤君华哭笑不得,“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这种醋也要吃。快起来,你到底伤哪儿了?”说到后面她脸色不大好,又不敢去推他,怕扯动他身上不知道哪里的伤。

    云墨看了她一眼,总算放开了她,不过依旧躺在她身边没起来。

    “我没事。”察觉到她又开始不满,他声音又软了下来。“真的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你让我抱抱就好了。”

    凤君华向天翻了个白眼,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他又是在闹什么性子,不过看在他现在是伤患的份儿上,她好脾气的说道:“那也得让我看看再说。”

    “真的没事。”

    他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双手又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乱动。

    “你还记得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她想躲过他的呼吸,奈何他声音低沉入耳,一字一句缠绵入骨,让她听着便觉得心中一荡,下意识的说道:“大半年了吧…啊,你干嘛咬我?”

    她话还未说完,耳垂就被他重重一咬,不满的瞪着他。

    黑暗里他眼神如玉,面色有些不快。

    “是二百零五天外加六个时辰。”

    凤君华怔了怔,“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他又瞥了她一眼,不凉不热道:“我记性一向很好,不像某人。”

    这个某人,很明显是说她。

    凤君华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不过被他用这种不阴不阳的口气指责,她却莫名的心虚。

    “我这不是在打仗么?每天事情那么多…”

    “我也在打仗。”某人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语气更加理所当然而微微不满,仿佛她忘记他们分开的具体时间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凤君华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可偏偏在他面前就是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他。她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以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在他面前总是势弱的一方。

    罢了,看在他现在受伤需要安慰的份儿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好吧,我错了,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行不行?完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好不好?”

    云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大半年不见,倒是变乖顺了不少。

    他眸光划过几分笑意,口上去道:“不行。”

    凤君华又瞪着他,他却漫不经心道:“我来之前已经包扎过伤口了,你粗手粗脚的万一又给我挣裂了怎么办?”

    凤君华气结,又见他眉宇间微微苍白且含着疲倦之色,心中又是一疼,软声道:“我用凤凰真经给你愈合伤口…”

    话一出口,他眼睛立即眯了起来,面色十分难看。

    “你不说这事儿我倒是差点忘了。”他漫不经心又不温不火道:“我听说你最近长本事了,先是制造白恒山山崩,然后冻结平湖,还和凰静睿大战了几百个回合。”

    越说他语气越凉,像这一夜的月光,明明很美,却透骨阴森的凉,隐约含着看不见的怒气和晦涩。

    凤君华越听越心虚,就知道他会拿这个说事儿。原本想着他们这次好不容易见面,且他现在还有伤在身,她先主动讨好躲过这一劫再说。没想到却是自己口无遮拦率先引得他找借口秋后算账起来。

    她在心中大呼悲剧,脸色也苦了下来。

    “我…”

    云墨根本不听她解释,慢悠悠又道:“哦对了,听说你还只身犯险入了木阵图。”

    凤君华很想说她不是故意进那木阵图的,那个时候她还在打坐恢复元气。可一张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立即歇菜了,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说什么?说这些不等于承认他刚才指责的那些‘累累罪行’么?

    虽然她没觉得自己有罪。不过在他眼里,就成了自己不自量力自讨苦吃最后还要他担心,实在是罪不可赦。

    凤君华闷闷的想,女人遇上一个这么在乎自己的男人是好事儿,但在乎过头了,是不是就有点…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声音近在耳侧,语气也微微有些异样,那股子寒凉之气却越发严重。

    她吓了一跳,冷不防对上他的眸子,便觉得心里所有想法似乎都已被他看透,眼睫垂下,抿了抿唇,主动贴上去,道:“你在我身边,除了你,我还能想谁?”

    知道他的脾气,这个时候还是说软话比较好,最起码他不会再生气,最好忘记那一茬儿。

    云墨一眼看过去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想用美人计来误导诱惑他?

    他扬眉,虽然在她面前他确实没什么自制力,不过这么明显的小心思他看不出来?

    大半年不见,他发现这个女人智商似乎降低了。要么就是她自以为是,低估了他的智商。

    某人想起这个,脸色更加不好,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白玉般的手指抬起她精致的下巴,他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别以为这样就能够蒙混过关。”

    凤君华立即哭丧个脸,无奈道:“我的殿下,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哎,咱能不能先别管这些?能不能…”

    “不能。”

    没等她说完,他立即打断了她。语气清淡,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坚决。

    凤君华呼吸一滞。

    他又去把玩她的头发,曼声道:“一码归一码,夫人你向来聪明精打细算。咱这笔账得仔细算个明白才行,否则为夫我只怕日夜不能寐,还是得连累夫人照顾,这么拖下去你我心里都不痛快,何不就此解决?夫人,你说为夫我说得对吗?”

    对你个头!

    凤君华咬牙,却又不敢真的对他发火。

    他带着一身的伤长途跋涉…

    等等,他是怎么一下子从鬼域跑到龙城来的?

    “鬼域离东越几乎跨越了半个大陆,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而且你身上还带着伤,你是怎么来的?”

    云墨凉凉的瞥她一眼,正准备说什么,她率先打断。

    “你刚才说了,一码事归一码事。那咱们就就事论事,别给我找其他理由。更别想着忽悠我,你不是和明月殇在乌戈峡打仗?怎么突然就引他去了一线谷?别告诉我你是故意引他去鬼域的。”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一线谷那个地方两边都是山隘峡岭,根本不适合大军作战。上那地方打仗,还不如说他想跟明月殇单独打分个高低来得恰当。

    云墨看着她,久久一叹。十分惋惜的想,看来她的智商没降低,而且还越发聪明了。

    “嗯,我是故意引他去鬼域的。”

    凤君华脸色黑了下来,咬牙道:“你故意的!你居然是故意的?”一句话她说了两次,后面一次明显语气里含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她陡然撑起身子,一把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怒道:“你知不知道鬼域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故意引明月殇去鬼域?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

    他眨眨眼,眸光纯净而清明,还对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拉下她,想把她拥入怀中。她却气极的偏过头,赌气道:“别碰我。”

    一生气她便轻轻推了他一把,他立即又低呼一声,含着几分痛苦。

    她吓得又是脸色一变,忙回头担忧的看着他。

    “怎么了?我…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她虽然气怒,但到底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不过轻轻那么一推,便让他压抑不住的痛吟,可想而知伤得有多重了。

    凤君华只觉得心口一痛,也顾不得和他置气了,眼眶微红,忙要去拉他的衣服。

    “你别动,先让我看看。”

    见她这个模样,云墨倒是怔了怔。他是伤得不轻,不过一路上和明月殇较劲儿,没养好伤怎么能安全来见她?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夫,哪能不顾及自身?刚才不过就是故意让她心疼一下而已,没想到她反应会那么大。

    心中一软跟着又是一疼。揽过她的身子,温言道:“我真的没事,来之前我已经上过药了,放心。”他执起她的手,声音越发温柔。

    “我可不是你,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凤君华红着眼睛瞪着他,仍旧还是不放心。他向来出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再重的伤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也变得无足轻重。

    “真的?没骗我?”

    他坦然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立即不服气的反驳,“谁说没有?第一次见面你就骗了我。”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完,骗了她的玉佩。

    他一噎,而后眼神里浮现奇异的亮光,似乎心情很好。

    “我不骗你只怕你永远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你也不会到现在还这么刻骨铭心的记着我。”他若有感叹,状似十分庆幸道:“如此看来,当年我骗你是正确的。”

    这是什么歪道理?合着他骗她还有理了?她就活该被他骗?

    云墨轻易的就看出怀中的小女人在想些什么,嘴角露一抹笑意,道:“这次我真的没骗你。你知道鬼域那个地方吧,洪水猛兽毒龙深潭人间炼狱,我要是真的伤得很重,哪能千里迢迢的赶来见你?说不定半途中就…”

    她连忙伸手堵住他的唇,眼神里微微惊惶和害怕。

    “别,别说那个字。”

    她是真的害怕,今天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就止不住的恐惧和无措。脑海里不断的跳跃出那年他倒在她怀里,她什么都看不见,鼻尖只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而揪心,令她肝胆欲裂。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红…

    前一秒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下一刻她的世界便是一片红。

    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身上怎么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给染红。

    他不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慌张,她没办法冷静,只能勉强用战争暂时麻痹自己,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可那些自我安慰的话说得再多终究不敌他安安稳稳的站在她的面前来得欣慰和放松。

    所以她听不得从他口中吐出那个字,那会让她崩溃。

    云墨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异样,噤了声,低头看着她,试探的轻唤道:“青鸾?”

    凤君华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胸怀,小心翼翼的没碰到他的伤口。虽然他说伤得不中,但她知道,他胸膛肯定受了伤,而且不是皮外伤。皮外伤的话不会这么严重。

    既然他不让自己看,她就不看。省得到时候她担心,他更心疼。

    “云墨。”她喃喃道:“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死在我前面,你不能食言。你说过的,对我的承诺永远有效。所以为了我,珍重自己,好不好?”

    她鲜少这般感性又惶然失措,一双眼睛像含了露珠一般,担忧,害怕,期待,隐隐的恐慌而绝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他只觉得胸口一滞又闷闷的疼痛,紧紧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嗯,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不会食言。”

    她微微松了口气,双手又去抱他的腰,轻轻道:“知道吗?那时候你倒在我面前,我以为你死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的命需要用全世界来换,我宁愿化身为魔毁灭世界也要救你。”

    他心口狠狠一震,搂着她纤腰的那只手下意识一紧,心中震动无法言喻。

    不知是欣喜还是心疼。

    知道那次他差点没命给她带来了无法忘却的阴影,却从未想过,原来在那时,他在她心里便已经那般重要。

    他是该欣喜的,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懊悔。

    那时候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自己喂下忘情丹的?又在醒来后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自己的‘失忆’?而后又那般任劳任怨的照顾她险些因雪崩被埋在积雪下。

    她并没有错,他却故意要惩罚她,差点害得她…

    心里被悔恨填满,他闭了闭眼睛。

    “青鸾,对不起。”

    他总说她自私的不考虑他的感受便要自己忘记她,其实他自己何尝不自私?从一开始他就费尽心机要她记住他,骗了她的玉佩引发她对他的杀心从而更加忘不了他。即便是失忆,他也强逼着她留在他身边,霸道的要求她将自己放在心底。

    他们之间的纠缠,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迫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那般担忧和害怕。害怕她对他只是一时沉迷,万一哪天她清醒了,意识到她对他不过只是迷恋而并非爱,那时候她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等了那么多年,他无法忍受再一次的失去。

    他要将她困在他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别说对不起。”

    凤君华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度,她才觉得一直冰凉的心渐渐复活了过来。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永远都像这样抱着我。直到我们年华不在,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我们死去,你都这样抱着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好。”他温柔道:“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他凑过来,带着万分怜惜和爱恋的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微微灼热和期待,还有着几分压抑的渴求和隐忍。

    他想要她。

    从他的呼吸肢体语言都反应出这四个字。

    分开那么久,他对她如此思念,恨不能就这样压着她在床上抵死缠绵,就像很多个夜晚那样。

    他想念她的温软想念她那般柔软的肌肤那般低低的呻吟以及情动之时轻柔而娇媚的叫着他的名字。

    那样的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便是世上最美丽的乐章,每每让他欲罢不能,只想就这样无休无止的和她沉沦欲海,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当情感超越了理智,便没有了任何顾忌。不知道是谁开始,夜风入帐的时候,两人已经彼此激烈拥吻在一起,彼此呼吸都被对方吸纳,胸口近乎窒息。

    当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仰头微微喘息,他却已经拉下了她的衣服,唇舌一点点膜拜亲吻她的脖子香肩,再一点点滑下,每一个轻柔的触碰都带起颤栗似的轻颤。她顿时变得更软更柔,几乎没有了任何抵御能力,任由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达到最高点,她早已云鬓散乱衣襟半退,娇喘吁吁面若粉霞。

    他呼吸也越发急促,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最后的温暖港湾,然而她却忽然低低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原本蓄势待发的他闻言一顿,刚才制造的暧昧旖旎氛围立即被她这不解风情的一句话给消散殆尽。他难得的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在这个时候扫兴?知不知道…”后面的话在她无辜而纯净的眼神中戛然而止,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这辈子他是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鬼域有一条路可以直通龙城。”

    凤君华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云墨面不改色。

    “颜家和江湖人都聚集在龙城,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可是我在前线作战,不能随意离开。况且如果我一个人离开,明月殇很快就会攻占乌戈峡进攻西秦,所以我只能引他去一线谷,然后一同坠入鬼域。”

    凤君华抿着唇,忽然道:“其实你不引他去鬼域,他也会那么做的吧?”

    云墨目光淡淡的冷和凉,似渗透了月色的森凉以及雪山的冰寒。

    “他想要抓你。”他忽然一把拥住她的身体,埋首在她颈项中轻吻低语,“我怎么能让他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她目中划过笑意,一边夺他的亲吻一边道:“他抓不了我,你可别小看了我。”

    他轻笑一声,“是,我的夫人,为夫向来都不曾小看过你。”他偏头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但如果他不惜兵败在我手,便会有充足的准备来抓你。你说,我怎么放心?”

    凤君华直视他,半晌又道:“当真是这个原因?”

    他眨眨眼,而后叹了一声,似泄气般道:“好吧,其实这只是次要的原因。重要的是…”他低头凑近她,手指一寸寸从她眉眼滑下,嘴角噙几分笑意。

    “我想你了。”

    凤君华一愣,而后脸颊一红,娇嗔道:“就知道贫嘴。”

    他却不管不顾的抱着她,“我说的是真的。我们都分开那么久了,你不想我?”

    凤君华脸颊发烫,他以前虽然老实爱调戏她说些暧昧的话,但如此露骨又带几分撒娇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她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尤其他还那么专注的盯着她,一双眼睛深邃而美丽,她情不自禁的点头。

    “想。”

    话落她有些羞赧,随即又释然了。她确实很想他,从他们在一起以来,还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本来她以为这一战结束之前,他们怕是都无法再相见,没想到他为了来见她,居然抛下大军不惜损伤自己,千里迢迢跑到龙城来只为见她一面。

    最初的震惊愤怒担心过后便是满满的感动。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温柔。

    “你怎么从鬼域里出来的?”

    “你不是都猜到了?”他道:“我跟他联手。”

    虽然早已猜到,但凤君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以为他会趁机对你下手。”

    他轻笑一声,“他的确对我下手了。”

    凤君华眼神一凛,他又轻松道:“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凤君华想想也是,这两人武功不分高低,都对对方怀抱着十分的防备,他都伤至如此,明月殇不可能平安无事。刚才月色下惊鸿一瞥,他看起来如常。但如果他当真完好无损,那个时候绝对会对她出手。而他没有,换句话说他已经有心无力。

    “你来了龙城,就不打算回去了?”

    云墨半闭着眼睛,嗯了声。

    “我已经向帝都递了奏折,明月殇来了龙城,我必须留在这里。”他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我听说你上次被困木阵图,功力大有长进?”

    凤君华有些跟不上他突然转换话题的思路,愣了愣才点头道:“嗯,我将凤凰诀和九天诀互相融合,经脉逆转…”

    她忽然住了口,练武之人最忌讳经脉逆转,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知晓了,指不定多生气呢。

    出乎意料的,云墨这次倒是没怒,神色很是平静。

    “你七岁那年历天雷劫的时候是不是为了加快进程曾经脉逆转?又因为中毒才会走火入魔。是吗?”

    凤君华点点头,“我那时就发现凤凰诀和世间其他功法不大一样,若循规蹈矩的修炼,恐怕到死也不能大成。在创凤舞九天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没那么冲动在历天雷劫的时候给自己雪上加霜。在那之前,我曾试过一次,发现练过以后血脉舒畅内力精进,所以才在历天雷劫的时候经脉逆转升级。只是没想到那时我身中剧毒,才会…”

    云墨没说话,一只手紧紧捏着一块玉,那是当年从她手中骗来的血玉。血玉不但具备灵性,而且百毒不侵。当初若非他执意要她用这块玉佩换雪狐,那时候她便不会中毒,也就不会见到那惨烈的一幕,更不会失踪…

    他曾那般怒那般恨那般痛,恨所有伤害她的人,痛她的失踪。

    可到头来,自己成为了导致一切悲剧的帮凶。

    当年他一心要得到她,所以才执意夺走了她的玉佩,只为让她记住他,即便是恨,他也要她记住他。却不曾想过,意外来得那般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他自然早就从火儿口中知晓她被人下毒,那些年里他无数次悔恨无数次自责…可终究换不回来时光倒流。

    他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们重逢,她会恨他,他宁愿她恨他,就像从前她无数次矛盾的想杀他那般。

    可是她对他没有恨,也没有爱。

    她,忘记了他。

    其实忘记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可以毫无顾虑的接近她,夺取她的心。

    “以后,别再那么做了。”

    他语气鲜少的带点低沉的苍凉,似亘古洪荒年代穿过时光的轨道,一寸寸浸透的刀子,磨得心口血液蔓延。

    凤君华抿了抿唇,“好。”

    他眼睫颤了颤,又去磨蹭她的唇。

    “青鸾。”他的温度一点点透过红唇浸没在颈项间,却没有了丝毫*,只那般轻轻而珍惜的吻着她,仿佛在亲吻着一生之中的绝世珍宝。

    她微微仰头,起了浅浅喘息,手攀上他的肩,微微推开他。

    “云墨,你身上还有伤…”

    “别怕。”他依旧抱着她,“我不碰你就是。”

    凤君华一顿,叹息一声,任由他三两下脱了她的衣服和他肌肤相贴,彼此纠缠耳鬓厮磨,那样灼热的呼吸和温度都于彼此肌肤之间感知。分隔多日,这般温情相拥实在难得,她不禁也心中微软,再也狠不下心去推他。他就那样轻而深的轻吻她,却始终没有越过最后那一道防线,最后许是实在累极,沉沉的睡了过去,手却依旧抱着她不放。

    月色早已隐没云层中,屋内烛火明明灭灭,有微风透过窗扉浅浅入内,散去空中暧昧涟漪,耳边他的呼吸却越发清晰。

    她却睡不着,原本还想和他说说颜诺的事儿,但他日夜赶路想必很是疲惫。从他和明月殇入一线谷,消息传入她耳中,应该也有好几天的时间。几天就从鬼域里出来,身上带着伤又急急赶往龙城,可见一路上是没有半分休息时间的。又怕身上的伤让她担心,来到龙城没有第一时间见她,想来之前就是在处理伤口。无怪乎最开始他一靠近她,她便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如今他在她身侧,她在他怀中,彼此相缠。她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呼吸。

    这种感觉,很好。

    惟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