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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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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药师是真的觉得这个地方不妥当的,母子两个,小的就不说了,虽然根骨不错,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过是五岁,能有什么用,还是个需要人庇佑的时候,而那个当娘的,他就是不用试探,也知道这武功不怎么样,听女儿说起过这杨家的事儿,一个乡野武夫能有什么武功?那杨康即使再疼爱妻子,也不可能把全真的功夫教给自己妻子。这样一来,估计这妇人能有个三流的身手都是天资卓绝了,而这样自保能力不怎么样的母子两个,住在这山里,靠着打猎过日子,又能有什么样的好日子?就是教导孩子上只怕也有些力不从心吧。

    只是不想他话刚说完,一边的柳柳却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带着几许的无奈,淡淡的说道:

    “这里不好?也是,荒野之地,确实不好,可是不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老家吗?牛家村杨家的房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拆了,运到了金国的赵王府,给我那个明明享受着王妃的尊荣,却用茅屋祭奠前夫的婆婆睹物思人了。你能想像住在茅屋里,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享受皇家奢华,却转头日日思念前夫的王妃是个什么样吗?反正我那个婆婆就是这样的,罢了人都没了,没什么好抱怨的,反正牛家村是没法子去的,就是真的去了,房子倒是好重新起,可是地呢?杨家的地,二十多年荒芜,早就让官府收了去,既然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还回去做什么?再说了,我不在外头露面其实更好,免得惹得别人心里不舒坦。“

    柳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黄药师看了一眼,黄药师多聪明的人啊!这一眼,就知道这所谓的心里不舒坦的人估计说的是他的女儿,心下倒是也有些不解了,这和他闺女又有什么关系?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黄岛主莫非不知?当年我那义父曾说过,郭杨两家曾有约在先,若是两个都是儿子,那就结为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指腹为婚,所以想把我许给你那女婿,为了这个,郭夫人对我曾多方为难,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我和阿康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这样的宽容,还帮着说了不少的话,只是后来阿康最终总是因为那软猬甲死的,而软猬甲则是郭夫人的东西,她心下对于此事只怕心里也不舒服。不然,当年我在这里生了过儿之后,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们夫妻二人,他们怎么就没有想过把我带到桃花岛去?帮着抚养这郭大侠结义兄弟的子嗣?听说郭大侠孝顺的很,柯镇恶都能放到桃花岛赡养,怎么就能不顾及自己结义弟弟的儿子?这都多少年了,我在这里也从没有搬家过,却再没有听到他们半点消息,别说他们来探望一二了,就是丐帮的人都不曾出现过,为了什么?只怕是郭夫人心下还有些忌讳,生怕带这我们母子,让他们夫妻感情起了波澜,而郭大侠也早就忘了我们母子罢了。也是,什么结义兄弟,本也不过是父辈戏言,那里有什么真感情,自然不会看重的。或许我该庆幸的,想想那蒙古公主华筝,退亲之后,最终失踪的命运,在想想自己,郭夫人他们没有斩草除根,灭了我们母子,免得将来因为那软猬甲多个仇人,就是他们心胸宽广了。“

    柳柳这一番话,那真是犀利的不行,简直就是吧郭靖和黄蓉说成了无情的人,偏偏每一句都说的有礼有节,好像是直刺人心一样的剖析,黄药师气的不行,转头就想反驳,自己的女儿也是旁人能说得的?可是看到柳柳那一脸的悲凉,一脸的凄苦和不忿,心中也不觉软了不少,这不过是孤儿寡母,自己堂堂桃花岛岛主,好歹也比他们高上一个辈分,怎么好和晚辈这样的计较,只是因为柳柳的一番话,不自觉的黄药师还是忍不住想了想,还是用柳柳的话去想了想自己的闺女,女婿,他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若说她没有点小心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孩子从小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还有些爱耍小性子,心下忌讳,不愿和这母子多有交往也是有的,女孩子爱吃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是那女婿,那个木头一样的郭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若是真如旁人说的,是个憨厚的人,那么这杨家媳妇嘴里的华筝,又是怎么回事儿?他到是从没有注意过这一点,那个和他曾有过婚约,曾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失踪,自己怎么就从没有看到女婿有过半点着急的样子?还有这母子,也从没有听他说起半句,若是这么说来,这所谓的憨厚的表皮之下,这人只怕心也是冷硬无情的很呢。

    不管黄药师对着这个女婿怎么的看不上,也不管是柳柳说了这些后,让黄药师对着这郭靖是不是又有了新的不满,这女儿已经嫁了出去,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如今连着外孙女都有了,他就是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没看见即使对女婿连着自己师傅都带到了桃花岛上,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让他很是不喜欢,黄药师都没法子,只能自己避出来嘛。到底那才是黄药师的亲人,是女儿女婿,自然没有因为外人而迁怒自家人的道理,黄药师也不是那种帮理不帮亲的所谓君子。即使这母子落得个无处可去,山林栖身确实可怜了些,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把人带回去,让自己女儿心里不痛快的。

    想到这里,黄药师心下也有些叹息,终究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是样样都想着女儿高兴的,只要女儿愿意,连着桃花岛这多年的心血都能出让,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只是转而对着这母子却又多了几分同情,心下不禁想着,是不是帮这母子一把,也就是这念头突然出现,黄药师脑中猛地一个灵光闪过,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一出现,这杨家媳妇就请他入内,请他吃饭,又对着他说了这么多的目的,说白了,这就是想让自己帮衬上一把。

    若是遇上旁人,知道这柳柳这样的算计自己的心思,把自己引得头头转,只怕这会儿只剩下满心的不高兴了,可是黄药师从来就是个怪胎,他对着柳柳能在见到自己那一瞬间,就想好了法子,能这样用诉说的法子,不求一句,就引得自己心软的本事很是赞赏,从来聪明人都喜欢聪明人,黄药师就觉得这杨家媳妇就是个聪明人,求助都能这样的不落俗套,所以他也很痛快,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然后略带笑意的问道:

    “说说,你有什么主意?想我做些什么?“

    连着老夫这样的自称都没有了,可见这黄药师在这一刻是彻底把柳柳放到了对等的位置上了,听了这话,柳柳也忍不住舒缓了脸色,挑了挑眉,然后很是不客气的回答:

    “主意?说不上这样慎重的词,不过是个小想头罢了,小女子本事地位,认字读书勉强还能教的一二,只是这练武就不成了,毕竟也没有什么人教导过我,也就七公算的上半个师傅,也只是教了一套拳法三日的功夫,这东西拿出去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所以黄岛主,若是你能分心教导一二,那最好不过了,若是你有兴趣,想看看若是过儿成了郭夫人的师弟,那郭大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柳柳的建议,主意,想法,在这个规矩礼仪辈分最是讲究的年代真的是很惊世骇俗,可偏偏这话一出口,黄岛主却怦然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