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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了要掠夺剩下的大脑,可白沉并不着急,至少他不希望社会在这个时候崩溃。人们只有在安居乐业的时候,才会想到谈恋爱,如果连自身的安全都不能保障了,这些奢侈的追求自然也不会产生。

    他的想法是先构建配对系统,并在这个世界投入使用一段时间,等系统稳定了,他再带走系统,也就是说除非他快死了,否则他是不会对剩下的大脑们下手的,毕竟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人管理。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在带走‘我们’以后,您有考虑过这个世界的未来吗?失去了我们的的管理,人类将会陷入彻底的混乱之中。】

    “放心吧。”白沉看向了小型的西比拉系统,黑色的触/手从掌心延伸,再次包围了旋转着的正方体,“就算一时陷入混乱,人类也能马上挣脱,人类这个种族是不会灭亡的,在没有西比拉系统之前,人类也活得好好的,不如说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斗争,并在斗争中获得进化。”

    【我们无法认可你的观点。】在本体即将完全被触/手吞没之前,西比拉系统还是抓紧时间发表了反驳的观点。

    “那就用事实来证明一切吧。”白沉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用极其平淡的语调问道:“西比拉系统,对于你来说,失去一两个构成你组成的大脑,你会活不下去吗?”

    【当然不会,我们随时可以替换新成员。】

    “对于人类来说也是一样的。”白沉的眼眸黑暗幽邃,“失去了你,人们照样能活下去,他们会很快找到新的代替品。”

    【无法苟同您的观点,我们不认为‘代替品’的性能会超越我们。】

    “不需要超越,只要能够维持最低程度的安定就行了。”白沉看着完全被触/手湮没的西比拉系统,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心里其实也明白,不是吗?你所创造的社会,不论什么才能都能找到替补,不论什么人际关系都能替换,你把自己界定为裁判这一切的神,可是你忘记了,你自己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

    “西比拉系统,你也是可以被‘代替’的。”白沉用平缓的语调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昏暗的房间中,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语,因为西比拉系统早就消失在了白沉的掌心之中。

    接下来,应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白沉重新睁开了双眼。想要发挥西比拉的性能,一直把他关在黑暗空间是不行的,虽然西比拉可以在独立的环境中建立配对系统,但是如果要运营这个系统,那么势必要和这个社会的网络相连才行。

    白沉特意召开了秘密会议,有关西比拉存在的会议,参加的人员只有崔九善和龙建两人。

    “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吗?”白沉看向了龙建,在唇边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崔九善已经见识过一次那样的场景,所以早就有心理准备,“大人,您终于打算动手了吗?”

    “啊,没错,时机已经成熟了。”白沉从手中召唤出了西比拉系统,龙建这时还有些茫然,他看着白沉手中陈列着无数大脑的小型正方体,眼中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投影?”

    “不是投影,而是真实。”白沉把手中的正方体扔到了房间的中央,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正方体迅速变大,一个又一个的大脑恢复了正常尺寸的比例,在并不宽敞的房间中,排列的密密麻麻。

    即使是龙建这个在战场上见惯了尸体的军人,此刻的脸色也不由得有些发白,“这……这些大脑到底是……?”

    “太棒了,这种技术……这种能力!”崔九善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他就好像又见到了那天的场景,语气高昂不已,“不论看几次都觉得热血沸腾!”

    “这就是西比拉系统。”白沉的语调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可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在龙建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西……西比拉系统?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

    龙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白沉就站在大脑的聚集体之前,缓缓开口道:“西比拉系统,和我的部下们打个招呼吧。”

    【崔九善,年龄42,韩国人,声波扫描开启中,犯罪系数310】

    【龙建,年龄39,退役军人,拒绝心理治疗并潜逃,犯罪系数330】

    “这还真是热情的招呼。”虽然料到西比拉系统说不出什么好话,不过上来就扫描对象的犯罪系数也是蛮拼的。

    崔九善本来就知道这是真正的西比拉系统,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倒是龙建,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我们……居然被这种东西操控着人生……”龙建握紧了拳头,总是冷静的脸上出现了难以遏制的愤怒。

    【请更正说法,并不是‘这种东西’,而是西比拉系统,我们一直致力于创造更美好的社会,通过记录人们的心理状态,性格倾向,感情和欲/望等,让人们实现‘理想中的自己’。】

    “长篇大论就到此为止吧。”白沉打断了西比拉系统和龙建之间的争论,“你们不需要在意西比拉系统的理念,因为……他无法违抗我。”

    西比拉系统【……】

    受制于人的感觉太糟糕了!

    “哈哈哈!”崔九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看来已经完全被驯服了,这让我忍不住好奇……大人,您又是怎样的存在呢?您真的是人吗?还是说……凌驾于西比拉系统之上的存在?”

    崔九善的话终于也让龙建回过了神,没错,大人刚刚的那一招,已经完全不是人类可以企及的程度了,难道……大人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吗?

    “谁知道呢?”白沉不置可否,“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探讨那么无聊的问题。”

    “哦?那您有些什么计划呢?愿意和您的部下们分享吗?”崔九善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有趣,真的太有趣了,他的手指都兴奋得颤抖起来了。

    “当然,这也是我叫你们来的目的。”白沉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崔九善,你看过那个存放西比拉系统的地下,应该知道维持西比拉的运行,需要一些什么样的设备吧?”

    “您是说……?”崔九善立刻明白了白沉的意思,“设备我可以想办法,但是存放西比拉系统的地点,必须要十分安全才行。”

    “地点的话,我已经想好了,设备的事就麻烦你了。”只要西比拉系统能接入网络,就可以影响在诺娜塔的那个了。

    “大人,您是想用这个西比拉系统,构建新的秩序吗?”崔九善的眼神有一瞬间犀利无比,犹如猎鹰般牢牢锁定白沉。

    白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西比拉系统重新收回了空间之中,才轻轻笑道:“怎么可能?我的目的只是引起混乱罢了,用新的西比拉系统颠覆旧的西比拉系统,本质上,还是由西比拉系统来操控社会,这一切有何意义呢?”

    “我想要的是更深邃,更复杂,也更直接的东西。”白沉看向了崔九善,“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呵。”崔九善重新眯起了眼睛,“我怎么可能对大人有什么不满,我一直都很期待……期待您能创造出怎样的世界。”

    “那就好。”白沉也不拆穿崔九善,对于像这样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乐趣就行了,在看到结局之前,崔九善是不会背叛他的。

    “至于龙建,你陪我去个地方。”

    “我知道了。”龙建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不如说经过刚刚的那一幕,他更加坚信大人是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人。

    白沉在建立基地的时候,曾经找过两个预备地址,现在他带龙建去的就是另一个,也是他准备存放西比拉系统的地方。

    他给龙建展示了整个基地的构造,并把防卫工作交给了对方。

    “除了西比拉本体存放的地方以外,其他地方没有采用任何科技的防卫手段,就算对方有黑/客高手,在这种环境下也是派不上用场的。”白沉开口道:“怎么样?对于你们这些退役军人来说,这里应该是最好的作战场地了吧?”

    “确实。”龙建点了点头,没想到大人连这一点都计算在内了,“但是如果面对支配者的话……”

    “那个不用担心,除了西比拉系统那边,所有的地方都屏蔽了信号,就算他们带了特殊装备获取信号,支配者也扫描不出你们正确的心理指数。”

    “您是打算使用槙岛开发的头盔吗?”龙建立刻就捕捉了白沉话语里的意思。

    “当然,崔九善就在这里,不利用的话不是太浪费了吗?”白沉轻轻笑道:“槙岛在踏入酒吧的时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没有发现。”

    “什么?”

    “在我的基地中,占比例最大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犯罪系数超过300的人,一类是犯罪系数完全在100以下的人。”白沉的眼神深不见底,“简单来说,我手下的‘善良市民’太多了啊,头盔可以伪装成附近任何一个心理系数最低的人,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那样的手下,到时候我会在每个区域都安排数个色相完全健康的人,除非公安有勇气杀了他们,否则支配者就不足为惧。”

    “我明白了。”龙建再次感到了敬佩,不愧是大人,计划还是那么计划缜密!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熟悉环境吧,我还要去做一件事。”白沉把龙建扔在了新的基地。

    “等等。”龙建立刻追了出去,“大人,请您带上其他人,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我刚刚从崔九善那里得到了最新的讯息,大人您已经被西比拉系统通缉了。”

    “终于吗?”白沉并不意外,毕竟他带走了西比拉系统三分之一的成员,西比拉不着急才怪,“他用什么理由通缉我?”

    “凡是公安没有侦破的案子,西比拉系统都判定是您的行为,还有王陵璃华子的叛逃,西比拉也说是您藏匿了凶手。”龙建深蹙起了眉头,“总之罪名非常多,西比拉还说您从诺娜塔中带走了重要资料,让一切人员遇到你以后,不能击毙,一定要活捉。”

    “噗——”白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你还担心什么?公安的人又不会杀我。”

    “但……”龙建依旧不赞同。

    “就算我被抓了,那又怎么样?你们没有把我救出来的信心吗?”白沉的薄唇微扬,轻盈的风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勾勒出恣意又率性的姿态,他转过身,朝龙建潇洒地挥了挥手,“放心好了,只要你们期望,不论多少次,我都会再次出现在你们的眼前。”

    “我……可是不会死的。”白沉的声音渐行渐远。

    “大人……”龙建知道,他阻止不了白沉,应该说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那个男人。

    现在想想……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大人那么任性,可他们每个人还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大人,真是不可思议。

    ***

    白沉黑了公安的系统,查到了槙岛被关押的地方。作为免罪体质,西比拉系统似乎非常想吸收槙岛的大脑,因为他们才刚刚损失了一批成员。

    白沉的监/视官身份已经被取消了,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进入公安大楼,不过依靠投影和他干净的色相,他很快就取得了三组一个监/视官的身份,至于那个真正的监/视官,自然是被他打晕了扔在安全的地方。

    他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公安大楼,槙岛今天就会被转移,厚生省获得了槙岛的审判权限,虽然狡噛他们抓住了人,但是他们却不能对槙岛做任何事,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移交给上面的部门,真是可怜。

    估计他们也心知肚明,槙岛这样的存在,不会被公开审判,上面究竟会对他进行怎样的处理无人可知,很有可能,对方会像藤间幸三郎一样,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支配者已经不能使用了,接下来要打肉搏战了吗?白沉并不是有勇无谋的人,他没有贸然接近关押槙岛的病房,而是把自己做的小型炸弹,埋伏在了公安大楼的各个角落,然后又大楼外面,设置了可以安全落地的装备。

    之后,他才来到了病房,还没有接近,他就看到了位于门口的狡噛和常守朱,两人似乎在看守槙岛。

    “锡木,你怎么会在这里?”常守朱发现了鬼/鬼祟祟的白沉,大家都是监/视官,平时经常会碰到,所以能认出彼此并不奇怪。

    “啊,被发现了。”白沉装出有些尴尬的样子,“大家都说一组抓了一个超凶恶的犯人,还被上面指明要押送过去,我实在是很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有影响你们吧?”

    “这可不是游戏。”狡噛的眼神十分锐利,盯着白沉看了几秒之后,他突然移开了视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三组应该还有别的任务吧?”

    “咦?有吗?”白沉愣了一下,“上个案子明明才刚刚结束。”

    不愧是狡噛,一上来就想套话,他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扮演这个角色?

    狡噛不再出声,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戒备,当然,这种戒备并不是针对白沉,而是针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敌人。

    “抱歉,锡木,请你回去吧,上面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触槙岛。”常守朱的精神非常不好,白背叛的事情让她无法相信,不仅是她,宜野座他们也是一样,虽然对方打晕了縢秀星和征陆大叔,但是却并没有伤害他们!或许这次白也是有什么苦衷,可局长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报告,西比拉系统更是直接判定了白的罪行。

    白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吭的从他们面前消失?

    “好吧。”白沉遗憾地叹了口气,离开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往门边走了几步,并迅速扔出了用口香糖作为掩饰的炸弹,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的身体正好卡主了炸弹的位置。

    在他人眼里看来,就好像是他因为无法见到犯人,对着电子门在唉声叹气,可狡噛却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在干什么?”

    “啊!”白沉突然大叫了一声,让狡噛和常守朱都吓了一跳,趁着这几秒空隙,他迅速往后退,几乎是在同时,门上的炸弹爆炸了,火光和尘烟让众人的视野模糊不清,不过因为白沉早有准备,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是立刻冲进了病房。

    槙岛早就已经醒了,他的额头和手上都绑着绷带,似乎伤得不轻。不过他脸上丝毫没有害怕和紧张的神色,不如说他相当自在。他的反应极快,在听到爆炸声的刹那,就扔掉了手中的书籍,从床上跳了下来,看清眼前的来人时,他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唇边染上了笑意。

    “真是意外,你居然会来救我。”

    白沉这时已经解除了投影,他轻轻笑道:“如果上次见面就是最后的话,不觉得太可惜了吗?对了,你恐高吗?”

    “呵。”槙岛立刻领会了白沉的意思,“当然不。”

    狡噛和常守朱这时也冲进了病房,当他们看清眼前的入侵者时,两人的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呦,好久不见了,狡噛,小朱,看起来你们过得还不错。”白沉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为……为什么……”常守朱握着支配者的手不断颤抖,她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情绪。

    狡噛很快就回过了神,他立刻用支配者对准了白沉。

    【心理系数26,非执行对象。】

    果然如此吗?白和槙岛一样,都是特例的存在,所以才会联手吗?不……或许不是这样,狡噛来不及分析更多,他把支配者扔到了一边,如果无法依靠支配者的力量,那就只能近身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