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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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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深处的小屋中,巴卫突然打了个寒颤,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念叨他?说起来他也是很久没回基地了。

    雪路这会儿应该已经安全到达了目的地,他还是先回去看看好了,免得恶罗王和天狐又调侃他。

    可是巴卫没有想到,当他回到基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废墟以及……无数妖怪们的尸体。

    发生什么了?难道是出云发动袭击了?巴卫立刻担心起了恶罗王和白沉的安危,空气中没有两人血液的味道,他们应该还是安全的。

    巴卫在废墟附近走了一圈,试图找到点什么情报,倒真让他发现了一个还没有完全咽气的小妖怪。

    “小……小……心……”小妖怪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恶罗王’三个字说出口就咽气了。

    “小心什么?”巴卫皱眉,真是死的不是时候,他才刚放下手里的尸体,身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兄弟,你总算回来了。”恶罗王拍了一下巴卫的肩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巴卫看到恶罗王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是出云的那帮家伙过来突袭了吗?还有白沉呢?他去哪里了?”

    “兄弟,我得告诉一个坏消息。”恶罗王在脸上扬起了令人感到诡异的灿烂笑容,“从今天起,天狐就是敌人了。”

    “什么?”巴卫犹如挨了当头一棒。

    “他背叛了我,还带走了我所有的属下。”恶罗王的语气相当轻描淡写,但是熟知他的巴卫还是发现了他周身的气压非常低,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随时都会爆发。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巴卫打开了折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记得你挑战天狐的记录是全败吧?虽说你是不死的妖怪,但如果天狐想对付你,早就动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巴卫越分析,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恶罗王,“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得罪白沉的事情吧?”

    “我才没有!”巴卫的话让恶罗王也稍稍冷静了下来,确实就如臭狐狸所说,如果白沉想杀他,根本不必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他们相处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机会。

    为什么白沉要挑这个时候带着他的属下叛逃?是有什么理由吗?恶罗王深深蹙起了眉头,巴卫见他正在思考,也没有打扰,而是用嫌恶的目光扫了一眼从他出现起就躲在树丛后的毛球。

    “那……那个……”毛球顶着巴卫的目光,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妖怪们都说天狐大人在临死前说……没有能骗恶罗王大人成为神使真是太可惜了,会不会这就是天狐大人一直留在这里的目的呢?”

    “神使?那是什么?”巴卫知道事情没有他想象的简单了,“看来我不在的时候,错过了很多好戏啊。”

    “闭嘴!”恶罗王的眼中凶光闪动,这句话俨然已经成了他的逆鳞,要不是毛球还有用,他早就杀了对方。

    “喂,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巴卫虽然不喜毛球这样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妖怪,但以恶罗王目前的状态,指望他说出全部的事情是不可能了。

    “是的,狐狸殿下。”毛球把身体又往阴影里缩了缩,见恶罗王没有反对他说出事实,就告诉了巴卫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

    其实毛球知道的也不全面,关于抢夺神格的事情,恶罗王和白沉手下的妖怪全都不知情,而是到了后面,白沉派他们去传播万能神明流言的时候,他们才猜到了几分。

    那段时间,毛球一直不敢回基地,他知道白沉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就躲藏在附近收集情报,周围的妖怪可能是觉得他太弱了,也不戒备他,倒是被他打听出不少信息。

    妖怪们以为天狐和恶罗王大人收集神格是为了进行新的游戏,从根本上打击出云的神明,可作为旁观者的毛球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单单只是为了干/掉出云那帮神明的话,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实现人类的心愿,这样的做法简直就像是在学神明一样吸/收通力。

    结合前段时间流传出有关天狐身体日益虚弱的传言,毛球基本可以猜到这次的行动是恶罗王为了帮天狐恢复力量。

    毛球每每想到这里就感到有怒火在心中燃烧,明明是那么强的大妖怪,明明是位于所有妖怪顶点的天狐,最后却落魄到要靠其他人的帮助才能苟延残喘。

    他那么向往、那么期盼、那么渴/望成为的存在……居然如同幻影般不堪一击。

    那样的……才不是他尊敬的天狐大人!

    不该祈求任何人,不该借助任何事物,光凭自己就能站在顶点的……才是真正的天狐大人!

    所以……必须排除,那些妨碍天狐大人变强的家伙……都该排除掉才行!

    毛球的描述非常详尽,他没有说任何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在他的故事里只有天狐撺/掇恶罗王猎/杀神明,抢夺神格,又哄骗恶罗王成为自己的神使,恶罗王拒绝之后,就带领恶罗王手下的妖怪叛离了恶罗王。

    “……”巴卫越听,眉头蹙得越深,在他心里,天狐一直是深不可测的妖怪,在天狐的面前,他就仿佛稚子般青/涩无力,能够看透他人内心的天狐真的会做出那么不堪又无谋的举动吗?

    “太奇怪了。”巴卫开口道:“天狐又不像兄弟那样唯恐天下不乱,怎么会突然提出要抢夺神明的神格?”

    “这个……小人不知……”毛球有些害怕的看了恶罗王一眼,仿佛在告诉巴卫,知道一切真相的只有恶罗王。

    “你可以滚了。”巴卫没有直接动手,对于他来说,就连接触毛球都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毛球不敢多留,立刻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确认对方的气息完全不见,巴卫才看向了恶罗王,“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恶罗王坐在尸/堆上,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他应该告诉巴卫所有的真相,例如天狐的身体日益虚弱,需要靠神明的通力才能维持,可一想到白沉曾经对他说的话,他又犹豫了。

    【我觉得这件事……瞒着巴卫也好。】

    【他现在恐怕也没有心力处理其他的事情吧?】

    可恶!可恶!可恶!恶罗王越来越烦躁,他站起身,一脚踩烂了地上的尸体,血沫飞溅,让一旁爱干净的巴卫有些不悦。

    “没什么想说的。”恶罗王往前走了几步,黑色的鸦羽披风猎猎作响,只留给巴卫一个帅气又固执的背影。

    “反正你只要记住,以后遇到天狐那家伙不用手软就行了。”

    “你要去哪里?”巴卫叫住了恶罗王。

    “去找新的基地。”恶罗王转过身,朝巴卫扬起了笑容,“兄弟,要一起来吗?”

    那是令巴卫感到万分熟悉的笑容,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他们两个都一直在一起。

    弱小的人类也好,愚蠢的神明也好,没有任何人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是最好的兄弟、拍档以及挚友。

    他一直以为他和恶罗王能够这样永远走下去,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活着,直到他遇到了雪路。

    因为兄弟很强,就算一个人也没关系,他毫不担心兄弟遇到危险,但是雪路却不同,雪路是人类,她太弱小了,如果没有他人的保护,轻易就会死去,所以他才没有留在兄弟的身边,而是去了雪路那里,更何况兄弟这边还有天狐。

    事实证明……是他错了吗?他从未想过兄弟也会露出这样故作坚强的笑容。

    “当然了。”巴卫知道恶罗王现在需要他,所以他不能在这种时候丢下对方,“抢地盘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哈哈哈!我就知道兄弟不会错过这种好事!”恶罗王的嘴角不断上扬,他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所以巴卫并没有看到隐藏在恶罗王眼底的黑暗。

    是的,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无敌的组合,那种人类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不是吗?

    ***

    白沉一回狐乡就陷入了沉睡,虽然吸收了不少通力,可是却赶不上妖力溃散的速度,照理说两者应该持平才对,但是这个世界的抑制力似乎铁了心的要排除他,所以就算吸收再多的通力也没用。

    好在狐乡内部可以延缓妖力的衰退,如果再加上沉睡的话,拖到几百年后应该不是问题,那样的话就能活到奈奈生所在的现代了,也能知道哈迪斯无法脱离这个世界的缘由。

    白沉也并没有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因为外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尤其是恶罗王那边,所以赤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汇报一次情况。

    本来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了一部分妖怪在恶罗王身边做探子,谁知却被恶罗王误打误撞的统统杀死了,幸亏恶罗王从不在意手下的人,要派新的妖怪混进去也不难,只是新人妖怪很难有见到恶罗王的机会,收集情报也不易,他们派遣的a级妖怪虽然能偷/偷跟着恶罗王,但是却不能离得太近,否则就会被发现,因此收集不到太过精细的情报,只能知道恶罗王他们的大致动向。

    “这些就足够了。”白沉也知道赤头他们的难处,他看着手下递上来的报告,轻勾起嘴角,“看来恶罗王和巴卫相处得不错。”

    赤头以为白沉是在吃巴卫的醋,立刻开口道:“要不是大人离开了,哪有狐狸殿下什么事!”

    白沉有些好笑的看向了赤头,“我其实很高兴,他们两人能重新和好,只是这样的平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大人你是指重新回到恶罗王身边的毛球吗?”赤头问道。

    “算是吧,仔细想想,那天恶罗王杀了那么多妖怪,却为何唯独放过了毛球?”

    “这……”

    “自然是因为毛球身上有恶罗王想要的东西。”白沉继续说道:“恐怕毛球是为恶罗王找到了雪路这个女子的下落,所以恶罗王才没有杀他。”

    赤头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恶罗王想杀了雪路吗?可雪路不是巴卫的恋人吗?如果恶罗王真的那么做了,巴卫不就和恶罗王反目成仇了?”

    “也未必,恶罗王不会背着巴卫杀了雪路的,如果真要杀,他一定会当面告诉巴卫。”白沉对恶罗王的性格可以说了如指掌,“如果巴卫老实承认他喜欢雪路,凭两人的交情,恶罗王倒未必能下得了手,毕竟……恶罗王也不希望巴卫会恨他,但是……”

    白沉话锋一转,“如果巴卫无法坦诚的承认,选择隐瞒或故作不在意,事情就难说了。”

    赤头:“狐狸殿下没有隐瞒的理由吧?”

    白沉:“你不了解他,他可是个大傲娇。”

    赤头不明所以,“傲娇?”

    白沉轻笑了起来,“就是口是心非的意思,如果恶罗王真的对雪路动手了,你再叫醒我。”

    赤头:“是的,大人。”

    “话说回来,多少有些失望呢。”白沉的语气有几分感慨,“我本以为恶罗王会直接攻打狐乡,但是他却选择了先解决巴卫的问题,恶罗王比我想象得还要懦弱,不过……这样也好。”

    这件事赤头其实也没搞明白,他们刚刚回到狐乡的那几天,他和其他的妖怪们神经都是高度紧张的,生怕恶罗王杀上门来,谁知等了半天,恶罗王那边也没动静,这才让他们松了口气。

    “你先退下吧。”白沉重新闭上了眼睛,这种必须抓紧每一分秒来节省力量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是的,大人,请您好好休息。”赤头不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